第76章 劃清界限,舍得啊(1 / 1)

丁寶怡張了張嘴,想要安慰言念,又不知說什麼才好。

她們都不是矯情的人,說話辦事向來大大咧咧,能扛的就扛,扛不住的喝兩杯、吐吐槽就過去了。

隻不過,丁寶怡第一次見言念這般痛苦,自從言念同溫玉分手,她就再也沒看見言念哭過了。

“喂……你別啊,不就是個男人嗎,大不了咱不要了,別哭了哈,你看看姐妹我,都被傷了那麼多回,幾天之後不還是一條好漢?”

言念沒有說話。

她埋首在胳膊裏,哭得像個孩子。

心裏惆悵悲苦,鬱鬱難言。

也不知道這份惆悵是對誰。

或許是對江北淵。

又或許是對這些年來,所有無疾而終、不能成功的感情。

到底誰才是那個對的人,到底如何才能真正做到,心不動則不痛。

她不想動心的。

但是那樣優秀的一個男人,偏偏要對她好,對她溫柔,對她時不時寵溺又妥協。

所以她就沒辦法了,知道淪陷是遲早的。

也知道,這是一場夢。

旖旎、華麗、又不真實的夢。

現如今,夢應該醒來了。

她應該要回到,最初那個沒心沒肺,不被任何人牽著鼻子走的言念了。

言念哭完了,抬手隨便抹了一把眼淚去,抽過紙巾,擦了一把鼻涕,覺得渾身通暢極了。

好似任督二脈連同五髒六腑都一並跟著打通,她從未覺得這般舒暢過!

“丁寶怡,我想通了!”

“啥呀?”

“我,要跟江北淵劃清界限了。”

“切……”

丁寶怡不信。

眼神之中盡是蔑視。

這神情看得言念想要吐血,“喂,我的話可信度就那麼不高嗎?!”

“相處這麼久了,要跟他劃清界限,你舍得啊?”

“我——”

她當然不舍得!

但是,就好比一塊長在你心頭的腐肉,那塊肉留不得,你需要將它從你的心裏,一點一點地挖出來,剔骨,弄幹淨。

這個過程很難,很累。

也很痛。

但是必須要做。

不然日後會更痛。

……

今晚的夜色靜謐,隱隱浮動著幾分沉涼的氣息。

現在是晚上八點。

江北淵做完了一台手術剛回來。

門是開著的,沒鎖。

說明言念在家。

這個認知,讓他心頭浮上一層暖意。

客廳很安靜,鍾表滴答滴答的聲響在耳邊回響。

江北淵倒了杯溫開水,喝了兩口,握著杯沿的手指修長,水順著他的喉嚨緩緩滑下,像是寂寞的氣息在流淌。

房間在二樓,他往樓上走,腳步放得輕緩,一邊走,一邊關上了客廳的燈。

樓下已經是漆黑深諳,唯獨二樓走廊開著長燈,落下一地剪影。

還是很安靜。

江北淵不知道這種安靜意味著什麼。

如若不是空氣中浮動著蘭花的香氣,他甚至還以為今天言念沒回來,隻不過是忘記鎖門了。

路過言念的房間,他停靠了一會兒,盯著她的房門,微微眯起眼。

一扇門的阻隔,她,睡了嗎?

他站了很久。

正如同剛結婚的第一個晚上,他也是這般,站在她的門前,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