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回過神來,急匆匆往書房走。
江清池歪著腦袋瞧著,不明白媽媽為什麼那麼著急。
推開門,看見裏麵正在談論工作的兩個男人,言念直接走到了江北淵那邊,雙手捧住他精致的臉,“吧嗒”一聲用力一親。
“你個傻子!”
言念鬆開他,清澈的眸含著熱淚,積蓄著盈滿,下一秒執起江北淵的左手。
“縫了二十多針,都不告訴我,之所以辭職,是因為手受傷吧,你總是這樣,悶騷怪,能不能為你自己考慮一下啊?!”
江北淵眉頭一皺。
察覺到他清冷的神色,言念咬了下嘴唇,鬆開他。
“對不起,我……我是不小心看見你的病例了,是不是玉立那次受的傷呢?”
“玉立是誰?”
“是我們的愛犬啊,它救過我們兩次命啊!”
“那個——”
徐況傑見縫插針,咳嗽了兩聲。
“你們兩個想膩歪的話,我現在就走。”
說完迅速逃離案發現場。
方才親的那一下都親出聲來了,他聽了覺得尷尬!
徐況傑離開之後,江北淵別開臉去,垂著長睫,手指翻閱著文件。
“沒什麼事你出去吧,我還要忙。”
“那你別太累了,我就不打擾你了。”
言念懊惱地走了出去。
完了……
她剛剛親了江北淵,他會不會很生氣呢。
言念一走,江北淵從旁抽過紙巾,想要擦拭被言念親過的嘴巴。
還沒等碰上,想了想又作罷。
她是江太太不是麼。
親一下,其實也是應該的。
……
江北淵忙完了,晚上依然在江清池房間裏麵睡覺。
半夜口渴醒來了,去廚房倒了杯水,路過主臥室,發現門是虛掩的。
還沒睡嗎?
他下意識推開門進去,想看看這麼晚了,言念在幹什麼。
月光蔓延,銀白色的光亮蔓延到床榻,落在床中間那個女人身上。
她睡著了。
五官俊俏,眉目清秀,白白的皮膚像是嬰兒一般嬌嫩。
江北淵注視著言念,眸光緩緩往下,落在她的手臂。
愣住了。
她懷裏抱著他白天穿過的外套,緊緊的不肯鬆手。
就像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想要依賴自己丈夫的小女人。
他心裏有點難受,準確的說,心口有點悶。
從這個角度,能夠看到她眼角的淚痕,他鬼使神差一般湊了過去,彎曲食指撫過她的長睫。
像是蝴蝶翅膀一般的羽睫,輕輕翕動著,這種觸感很美好。
江北淵勾了勾嘴角,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在笑。
他抬起一隻手,摸了摸言念的頭發。
這個動作,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就像以前的時候經常這麼做,但是他想不起來了。
不過,她頭發倒是挺軟的,就跟她的嘴唇一樣軟。
不對。
江北淵迅速收回手,放到身後擦了擦,一邊僵直地朝後退了一步。
他在想什麼。
轉頭快步離開了臥室……
一切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
接風這種事,宋毅凱覺得必須自己親自上任。
江北淵失憶的事情,徐況傑警告過他,不要讓他告訴公司的任何人。
宋毅凱不是傻子,不會亂說。
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江念集團門口。
陽光之下,“江念集團”四個大字,褶褶生輝,奢華無鑄。
江北淵仰頭瞧著,微微眯眸。
還真是叫江念集團呢。
“老板老板!”
宋毅凱高興地迎了過來,整了整領帶,開始介紹自己。
介紹到一半,江北淵嗯一聲,朝著公司裏麵走。
他今天穿著黑色的西裝,身材一如既往欣長,走路很有氣質,從大廳到總裁專用電梯這一路,員工們都在同他打招呼。
他淡淡頷首,冷淡穩重,篤定從容,與平時無異。
宋毅凱在旁瞧著,江北淵的眼神依然清冽,氣場依然逼人,沒人會覺得這個男人失憶了。
上了電梯。
宋毅凱從包裏掏出一瓶藍莓口味的酸奶遞過去。
江北淵挑眉,“怎麼你也給我這個?”
“啊?老板,你不是最喜歡喝酸奶的嗎?”
“還好,現在不是很喜歡,不過還是謝謝了。”
江北淵伸手接過。
“老板您真的失憶了啊??”
“嗯。”
江北淵注視著電梯上升的數字,神情淡漠。
見狀宋毅凱用力抿了抿嘴角。
酸奶都不愛喝了,應該就是失憶無疑了。
“老板,股東大會在一個小時之後,我已經幫您整理好開會要用的資料了。”
“好的,謝謝。”
“老板啊……您、您還是別對我說謝謝了,客氣得我頭皮發麻啊!”
“以前我很沒有禮貌嗎?”
“對!啊,不,我的意思是,您那麼高貴、那麼高冷的一個人,您不常說謝謝的。”
聞言,江北淵眸底閃過一分思忖。
看樣子,他也不應該對言念說謝謝了。
難怪每次他對她說謝謝的時候,她都看上去異常失落的樣子。
……
下午六點,言念給江北淵打電話。
“晚飯已經做好啦,江先生幾點下班呢?”
很軟的語氣,奈何她的江先生並不領情。
“我已經吃過了,還有工作要忙,晚點回去。”
“大約幾點呢,用不用給你留門?”
“不用,我帶著鑰匙。”
“那好,你工作別太累了呐,回來的路上開車注意安全,小心點。”
“嗯。”
江北淵掛了電話。
這次,倒是沒對她說“謝謝關心”了。
但是言念心裏還是特別難受,就跟壓了一塊石頭似的。
言念歎了口氣,歎氣聲鑽到了身旁兒子的耳朵裏。
“媽媽你咋啦呀?”
小家夥是個會察言觀色的主兒。
言念勉強勾勾嘴角,“你爸爸今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啊?可是我記得爸爸從來沒有六點之後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