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這樣她就認不出來了嗎,太小瞧她了吧。
言念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眉眼一並變得暖融融的。
不過還別說,他戴帽子好生可愛,她還沒見過江北淵戴帽子呢。
“媽媽!”
江清池的爪子在言念麵前揮了揮,從他這個角度,看的是言念對賀淮光在笑。
“不準對除了我爸爸之外的男人笑,幹爹也不行,我生氣了!”
他可是捍衛失憶老爸和不靠譜老媽婚姻的使者,現如今哪怕是幹爹也不可以,畢竟幹爹不是親的,血濃於水才是真的!
“……”
言念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沒搭理江清池,反倒是兩手交叉擱在下巴,笑嘻嘻對著賀淮光。
“今天你好帥哦!”
賀淮光配合地點點頭,“還行吧,你一直缺少一雙發現美的眼睛!”
“額,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不說話比較可愛。”
言念不惱繼續笑,笑得像一朵招搖的芍藥,伸手捏了捏麵前江清池的小臉,緊接著說話的聲音忽然大了好幾個分貝。
“兒砸,你看你幹爹今天是不是特帥氣,特迷人?”
“幹爹可以有好幾個,可是爸爸隻有一個,所以我爸爸是最帥的。”
江清池一本正經地傲嬌道。
在小家夥的心裏,沒人可以同江北淵相比。
“是嘛!我覺得你幹爹比你爸爸帥多了,濃眉大眼睛的,胳膊上的肌肉這麼發達,簡直是我的夢中情人呢!嘖嘖,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嫁給你幹爹呀!”
言念聲音拔高了好幾度,一邊不動聲色斜睨著對麵的男人。
從她這個角度,隻能看到男人刻意壓低的帽簷,看不清他的臉!
話說,他怎麼還是一點表示都沒有?
真的不在乎她了嗎?
一點都不在乎了?
那天說的喜歡都是放屁嗎?
言念心裏跟塞棉花似的透不過氣。
行啊!
就這麼悶騷對吧,要氣死她的對吧!
“蹭”的一聲,言念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賀淮光。
“以後咱倆過吧!如果你樂意,三個孩子都跟你姓!”
話音剛落,麵前就站定了一個人。
穿著棕色羊絨大衣的男人,身材欣碩,麵容冷酷,氣質孤絕料峭。
言念看看來人,又看看斜對麵的男人……
what?!
站在她麵前的是江北淵,那斜對麵那個戴黑色帽子跟江北淵身形一樣的男人是誰啊?
“江太太,鬧夠了沒有?”江北淵雙臂還著胳膊,比她高了一個頭多,氣場上絕對碾壓言念。
言念咬了咬嘴角,隨即癟嘴。
“跟你有關係嗎,反正你也不在乎我了,動不動就給我甩臉色看。”
“爸爸你終於來了!”
江清池在旁歎了口氣。
“快勸勸言小念吧,她還要帶著三個孩子改姓呢,這個女人真是沒救了。”
“你閉嘴!”言念狠狠瞪了過去。
“切,切……”
媽媽欺軟怕硬,就知道嚇唬小孩子。
江北淵的目光徑直落在賀淮光身上,三分寒七分冷,他不說話,不動聲色之下已是刀光劍影。
賀淮光一拍腦門。
“哎呀!我想起我表哥家裏天然氣沒關,我過去看看哈,先走了,你們一家三口聊!”
說完就火速逃離了案發現場。
他本來就是個被言念拉來演戲的,他今晚上九點的航班飛國外,現在已經八點了,再不走就趕不上飛機了!
江北淵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削薄的唇角,微微扯開了一道譏諷的弧度。
他將兒子抱起來,沒看言念,二話沒說轉身就走。
“哎江北淵——”
……
言念追了出去,圍巾擋住了半張臉,係得鬆鬆垮垮的,她腿沒有江北淵長啊,走得太快了,腳跟著崴了一下。
“哎喲!”
真崴了。
走不動了。
聽到後麵的動靜,江北淵轉過身來,見狀趕忙放下兒子,闊步走到言念跟前,蹲下身子查看她的腳傷。
給她揉了兩下,見隻是扭到筋了,江北淵鬆了口氣,下一秒眉眼染上嚴肅和責備。
“懷孕了還穿高跟鞋做什麼?”
“你哪隻眼睛看見這是高跟鞋了?才兩公分而已,高嗎?”
言念瞪著他,眼睛鼓起來,腮幫子也鼓起來,配合著她係得淩亂的圍巾,莫名有幾分喜感。
江北淵沒再多說什麼,扶著她在路邊的長椅坐下,手心覆上她的腳踝。
“你幹嘛?”
他的手指微涼,言念條件反射朝後縮了一下。
“你說我幹嘛,故意氣我,好玩?”
江北淵將兩隻手搓熱了,然後覆上她的腳踝,給她揉著。
“是啊,好玩!很好玩!不然我怎麼知道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我不是都說我喜歡你了?”
“可是以前你是深深地愛著我!現在的喜歡,有多少,有多長久呢?”
“我比較慢熱。”
江北淵開了口,聲音沉沉的,音質很磁性。
“我既然已經對你有感覺,來日方長,有朝一日肯定會愛上你。前提是,你乖乖呆在我身邊,不然像今天這樣找第二春了,人家會跟我一樣對你這麼好嗎?”
“你對我好?哈,你真應該坐時光機回去看看過去的你,那才是真正的對我好!”
“嚷嚷什麼,身在福中不知福。”
江北淵捏了她腳一下,言念哼了哼,沒多說了,也沒往後躲,兩隻手搭在一邊的椅子上。
從她這個角度,看得清楚麵前這個男人低斂的長眉,還有高挺的鼻梁骨。
實話實說,這個男人的皮囊始終是好的。
無論看多少遍,都讓她覺得,他是最賞心悅目的那一個。
今天對賀淮光說的那番話,說他比江北淵帥,是故意的,也是氣話。
在言念眼裏,江北淵是她迄今為止見過的最帥的男人,沒有之一。
他是驚豔了她時光的那個人,也是溫柔了她歲月的那個人。
“話說你從哪裏冒出來的?在我斜對麵那個穿一身黑戴帽子的男人,難道不是你?”
聞言。
江北淵倒是笑了。
“就知道你會認錯,故意找了一個跟我身形差不多的下屬,結果你真的上當了。”
“好啊!你又算計我!”
言念好生氣惱,另一隻腳踢了江北淵的小腿。
江北淵任由她踢了。
忽然就覺得,天底下敢踢他的女人,估計就她一個。
但是心裏不生氣,一點氣也沒有。
這種感覺很熟悉,就好像過去一直對她縱容,對她寵溺,對她束手無策,他一心一意慣著的,就隻有她自己。
“還疼嗎?”
揉得差不多了,江北淵終於看她一眼,眼底有流露出來的關切和憐惜,不明顯。
“還有一點,不過比剛剛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