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寶怡沒搭腔。
遠遠看著,她走路的姿勢有些不穩。
眼看著丁寶怡徑直朝著她那輛紅色大眾走去,徐況傑一把扯住她胳膊。
“酒駕你不要命了?”
“別拽我胳膊,上次脫臼,還沒讓你賠償。”
說完不耐煩甩開了徐況傑的桎梏。
徐況傑整場飯局滴酒未沾,他是能開車的。
但,眼前這個醉醺醺的女人要是開車,後果不堪設想。
“這樣吧,我開你的車,送你回去。”
“不用了。”
“這種時候別逞能,酒駕不是小事,如果你有什麼意外,到時候言念肯定會難過,言念難過了,老江心裏就會不痛快,老江不痛快了,連帶著我也會被他搞得不痛快。”
這就是多米諾骨牌效應。
徐況傑忽然覺得這個效應不錯,至少他可以給自己開車送丁寶怡回去,找一個合適的理由。
丁寶怡勾了勾嘴角。
“我發現,徐總表麵上重情重義,實則隻不過把你的好兄弟當擋箭牌而已。”
“你說什麼?”徐況傑微微眯眼。
“我的意思你心裏清楚,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何必拐彎抹角?”
說完丁寶怡踉蹌著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座。
徐況傑沉了一口氣,心想不跟她計較,隨即上了丁寶怡的車。
……
車子行駛在主路上,夜裏的空氣變得涼薄起來。
丁寶怡開著車窗,開了三分之二,外麵的冷風刮進來,吹散了她綁好的頭發,她單手托著腮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徐況傑說了好幾遍讓她關窗,她都不聽,又像是根本不在乎。
徐況傑索性不管了。
反正最後感冒了,又不是他感冒!
一路無言。
車子從南路拐到北環路,丁寶怡這才開了口:“我家住在東方小區。”
“嗯。”
徐況傑看了她一眼。
“家記得這麼清楚,看樣子沒喝醉。”
“我今天不想醉,所以我醉不了。”
丁寶怡側著臉,眼底有寂寥一點點傾斜流出,這股子難過如同長了腳的藤蔓,將她整個人包裹纏住,動彈不得。
從徐況傑這個角度,看不清楚丁寶怡臉上的表情,但是徐況傑受不了氣氛這麼悶,打開了前麵的音樂。
動感的dj樂曲,搖滾風,徐況傑單手開車,另一隻手忍不住跟著音樂打響指。
下一秒,音樂聲戛然而止。
徐況傑看向關音樂的罪魁禍首,瞪眼睛,“你有病,我聽歌都不行?”
“這是我的車,我現在不想聽。”
“……”
今晚上被她嗆了好幾句,他本就憋著一股氣,忍不住甩了句:
“一個女人少應酬少喝酒,少在男人堆裏混,你自己若不愛惜自己,也別指望男人會愛惜你。”
時間忽然僵硬了。
放在之前,丁寶怡肯定會懟他幾句。
但是現在,丁寶怡一句話沒說。
車子行駛到前方沒有路燈的區域,她的臉一並籠罩在陰影之中,黯淡無光。
東方小區到了。
車子停下。
徐況傑清了清嗓子:“你到家了。”
“男人沒個好東西,死絕了就對了!”
丁寶怡吼了一嗓子,砰的甩上車門下車。
徐況傑:???
他說什麼了他?
這女人好端端的又抽什麼風?
可,她剛剛下車的那一瞬,他好像看到她哭了,眼角掛著眼淚。
他剛剛那句忠告,算是很過分的話嗎?
不管了,反正他好心好意把他送回家,已經是仁至義盡。
徐況傑開車回到自己住的小區。
停車的時候才恍然,這是丁寶怡的車。
大爺的。
他最近好像免不得要同她扯上關係!
改天還得給她送車啊!
……
第二天下了班,丁寶怡直接去酒吧喝酒。
現如今言念被限行了,酒吧這種地方,言念一輩子也別想過來了,所以言念不在,丁寶怡一個人喝悶酒。
她喜歡坐在吧台四十五度角的位置,那是光和影的相間處,一半明一半暗,那麼顯眼,但是又不那麼顯眼。
酒保遞過來一杯雞尾酒。
因為丁寶怡經常來這家酒吧的緣故,酒保認得她。
“這是藍色妖姬、紅色炸彈和龍舌蘭日出,三者混合調製而成的雞尾酒,嚐嚐。”
“……謝了。”
丁寶怡端過酒,仰頭一飲而盡,紅唇妖豔。
酒保挑眉,“今天怎麼就你自己?”
“誰規定女人自己不能來酒吧嗎?”
“說的也是,你怎麼了,心情不好?”
聞言,丁寶怡倏然笑了。
“你是男人,對吧?”
“嗯?”
“是男人就滾——”
她麵色一獰,染著丹寇的手指著門口,“我現在看見男人就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