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不清楚這一個周,徐況傑會掀起什麼巨浪。
但是也不差這幾天了。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的一個星期結束了,婚禮來了。
今天的濘城皇家花園,賓客雲集,高朋滿座,舉世矚目的鋼琴家、大提琴和小提琴演奏者都集聚於此,悠揚動聽的婚禮交響曲,回蕩在整個禮堂和大廳。
地上鋪滿了紅色的長毯,周圍有黃色的薔薇和紫色羅蘭,競相開放,美不勝收。
徐家的家世同江家相比毫不遜色,徐況傑又是家中獨子,唯一的兒子結婚,需要大張旗鼓,轟轟烈烈。
今天的天氣也很好,陽光明媚,一切都是那麼好那麼好……
然。
新郎是:徐況傑。
新娘是:
鄭俏俏。
徐況傑說過要丁寶怡等一個星期,可這一個周根本沒有任何變化,他並沒有給丁寶怡任何的承諾,哪怕一個解釋都沒有。
丁寶怡還是來參加徐況傑的婚禮了。
她穿著黑色的斜肩禮服,風姿綽約韻味十足,帶著祝福,帶著笑容。
她知道男人沒個好東西,好在她有先見之明,期待值沒那麼高,所以看到擺在麵前赤果果的真相,心裏的落差也沒那麼大。
江北淵和言念也來了,三個孩子也來了,江春和江景明是花童。
江春和今天穿著粉紅色的公主蓬蓬裙,打扮得像個精致的洋娃娃,靈動的眼睛,美麗的長睫,遺傳了媽媽的美貌。
江景明不想做花童,把脖子上那礙事的領帶夾給扯了,丟地上。
舒服多了。
言念敲了他的腦袋一下,“撿起來,係好了,不準不乖。”
“讓哥哥做吧,他喜歡做花童。”
“你哥現在大了,都七歲了,不可愛了,就得你做。”
江景明:“我不喜歡可愛。”
他今天真的很可愛。
可愛到過分。
直軟的發被言念燙了一次性的卷毛,穿著白色的小西裝,蝴蝶結式樣的領帶夾,袖扣係得一絲不苟,像是童話故事裏麵的小王子。
但是江三兒不喜歡這樣。
比起王子,他更喜歡做騎士,驍勇、冷酷、又深沉。
言念板著臉給他係好了領帶夾。
見這兔崽子還想摘,二話沒說彈了他腦門一下。
“你這臭脾氣,比你爸還討人厭,以後誰家姑娘瞎了眼才願意跟你。”
江三兒:“……”
一旁的江北淵:“……”
給江景明係好了領帶夾,言念撇下老公孩子去找丁寶怡了。
“哎丁姐姐,要不咱倆走吧,找個飯店痛痛快快吃一頓,我請你啊!”
“走什麼走,大喜的日子,要祝福才對。”
丁寶怡手裏端著香檳酒,杯口映照出她的笑容,無害又精致,好似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言念還想說點什麼,伴隨著婚禮進行曲響徹全場的聲音,入場的是徐況傑和鄭俏俏。
鄭俏俏一襲潔白魚尾婚紗,身材姣好,挽著徐況傑的胳膊。
徐況傑則是穿著黑色的西裝,筆挺有型。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這話不假,平日裏吊兒郎當的男人,今天難得多了幾分貴族男人的氣質。
丁寶怡的目光追隨著這一對璧人,眼睛像是進了沙子,一點點迷了眼睛。
一定是進沙子了,不然她的眼為何會這麼酸澀,這麼想哭。
尤其是當兩個人經過她身旁,靠得特別特別近,擦肩而過的那一刹那,丁寶怡眼底進的沙子更凶了。
她微笑著,唇角一直保持著45度,不肯鬆懈。
自以為波瀾不驚如同死水的心,此時此刻不動聲色劃開了一道口子,還沒有見血,但是已經感覺到了痛意。
那股子痛意,從心髒一直蔓延到五髒六腑,蔓延到四肢百骸,痛得她手指都蜷縮起來。
周圍的人在熱烈鼓掌,丁寶怡鼓得比任何人都要熱情。
她的眼角濕潤,她的手心通紅,嘴唇都在輕輕哆嗦著,並不明顯。
言念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抬手擋住了丁寶怡的眼睛。
“走吧,看別人結婚多沒意思!”
“有意思啊,多有意思。”
丁寶怡拉下她的手。
“哎對,你下午沒事對吧?”
“嗯,怎麼了?”言念問。
“正好參加完婚禮,陪我去醫院流產吧。”
丁寶怡一字一句。
她說話的嗓音很輕,姿態漫不經心,目光是正視前方的,背對著太陽,明媚的陽光從身後照過來,把她的臉近乎虛晃成透明的顏色。
直到台上的兩個人開始宣誓了,丁寶怡轉過身去,正對著大太陽,終於讓積攢已久的眼淚痛快地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