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很懶,懶洋洋趴在宋南墓後背上,兩隻手還著他的腰,撒嬌地跟他說今天不想做飯。
宋南墓沒做過飯。
一次都沒有。
純粹是覺得麻煩,做一頓飯的時間,他兩個單子都能談成了,有那時間還不如下館子。
可是江北澤今天跟撒嬌精附體一樣,一直在他後背磨蹭,“南哥,你就做一次飯吧,就一次。”
宋南墓受不了他這樣,轉過身來勾住了他的下巴。
親。
“今晚上你給我等著。”
說完進廚房去了。
江北澤注視著他開心的背影,想要一直看他這麼開心又囂張,不羈又放蕩的樣子。
“我會等著,我一直都會等著,可是你不能等我,因為我們的情況不一樣。”
……
吃完了飯,宋南墓抱著一台筆記本電腦癱在沙發上,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在瀏覽網頁。
江北澤坐在他旁邊,是被動的,動了動身子想起身,被宋南墓拽著胳膊扯了回去。
“給爺坐好了。”
在紐約也是,他工作的時候,就喜歡他陪在他身邊,雖然他什麼忙都幫不上。
江北澤看著他眼底浮現出一抹倦怠,“我去給你泡杯茶。”
宋南墓這才放他走了。
江北澤這茶泡得不好。
兩三杯了,都混合著眼淚的味道,江北澤抹了好幾次眼睛,真應該把眼睛蒙起來,這樣就不會糟蹋了這上好的茶。
泡到第五杯,溫度、味道和淺淡度,都覺得最好了,這才端了過去。
宋南墓睡著了。
筆記本電腦還在他腿上架著,他兩手還在胳膊裏,閉著眼睛,微張著嘴巴。
以前剛認識那會,宋南墓還會裝斯文,在他麵前睡覺都要忌憚三分,老老實實一覺到天亮。
處的久了,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有時候睡覺還砸吧嘴,磨牙,不過不打呼嚕,江北澤真心受不了打呼嚕的男生。
把茶放在茶幾上,拿過他腿上的筆記本,想給他關機,一動他宋南墓就醒了,惺忪的睡眼有些朦朧。
“這是在哪?”
“咱家。”江北澤回了倆字。
“哦,”宋南墓揉了揉眼皮,“給我,我還沒找著工作。”
工作?
江北澤一瞧手裏的筆記本電腦,發現都是些投簡曆的網站,他還一直以為宋南墓在忙工作。
“咱都不在美國住了,我在那裏的活兒自然不要了,得找份新的。”
宋南墓打了個哈欠,是真的有點累了,忙活奶奶的葬禮,好幾天沒怎麼睡好。
江北澤心裏酸得跟吃了話梅似的,“你不用這麼拚。”
“我不拚,你喝西北風啊。”
然後揮揮手,讓他趕緊回房間睡覺。
江北澤扯著他寬鬆的袖子,“工作慢慢找唄,你陪我睡覺吧,我一個人睡不好。”
宋南墓來了一點興致,笑了笑,“你今天怎麼了?”
“怎麼了?”
“撒嬌過度。”
“我……”
說了一個字,剩下的話,江北澤難以啟齒。
宋南墓沒想那麼多,可能是因為太喜歡了,所以很信任他,隻覺得這小獸的性子溫溫吞吞的,粘人倒也不錯,許是剛回到濘城,還不是很習慣。
“走了,睡覺去。”
把筆記本電腦關了,然後攬著他的脖子回房間。
關門。
……
“人們隻能看見一個器官對另一個器官的態度。
卻看不見,一個靈魂對另一個靈魂的態度。”
睡覺前,江北澤把柴靜一本書上的一句話,給宋南墓看。
宋南墓困得很,眼皮都睜不開了,把江北澤的書丟了,拉下他的手。
“整這些沒用的做什麼,睡覺。”
然後把臉往江北澤懷裏蹭,眉頭舒展開來。
宋南墓其實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明明攻氣十足,又高壯,骨骼也硬,但睡覺喜歡蹭著江北澤這點反差萌,挺討人喜歡。
江北澤摩挲著床頭,把那盞琉璃燈給關了。
即便四周昏暗一片,他依然能感知到他高挺的鼻梁、他薄薄的眼皮和嘴唇,還有他綿長的呼吸均勻,在懷裏一張一合的。
宋南墓曾經說,“我抱著你,我一秒鍾就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