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煙燭把江清池那句“缺錢花”記心上了,給他轉了八百塊錢。
江清池沒收。
“你是不是傻?”
“等你有錢再還我就行。”慕煙燭回答。
“我要是不還你呢,挖空你的錢,直接拉黑你呢?”
“沒事,反正是我自願的。”
喜歡一個人,對他的付出是甘願的,更何況她從七歲開始,就喜歡上他了。
公交車上,偶然一次遇見,臨走之前還親了他,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
江清池:“你這樣的女生,很容易被別的男生玩。”
“我不給別的男生機會。”
“得,你就是貪戀我的美色!”
“不止啊,我喜歡你的一切。”
然後江清池再也沒回複她了。
慕煙燭一陣懊惱。
幹嘛要說得這麼直白,是不是主動過分了?
唉,可是要撤回已經來不及了,超過兩分鍾的話是沒辦法取消的,愛了十七年的心,更是覆水難收。
……
自從加上江清池,慕煙燭每天都會給他發早安,發午安,發晚安。
準時準點,風雨不誤,其餘的不敢發,怕江清池嫌她煩。
但即便如此,江清池回她的次數,也是寥寥無幾。
慕煙燭總覺得她和江清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內斂安靜,他張揚四射,這種人注定是被簇擁的。
就比如昨天下午,她從食堂走出來,迎麵看見江清池。
他穿著黑色的夾克,迎著陽光走路,特別帥氣,周圍三兩男生,在他光芒的襯托下黯淡無色。
然後他從她身邊經過,壓根沒注意到她似的,表情漠然,如同兩個根本不熟的陌生人,誰都不同對方打招呼,擦肩而過就那麼過去了。
想到這裏,慕煙燭走在路上,忍不住歎了口氣。
能加上他已經很好了,不求交往,做個朋友也很好不是嗎。
“阿嚏、”
一陣風吹過來,慕煙燭這幾天有點感冒,鼻子很癢。
打完噴嚏一抬頭,就愣住了。
站在她麵前的是江清池。
趕忙朝後退了一步。
“對不起,我感冒了。”
“哦。”
江清池手裏轉著籃球走了。
慕煙燭揉揉鼻子,悔得腸子都青了,她以後再也不低頭走路了,剛剛那個噴嚏沒打到他身上吧!
尷尬死了。
……
江清池打完了球,先是回宿舍洗了個澡,然後才去上晚自習。
剛開學,紀檢部查人查的嚴,所以他早到教室,現在不查人了,他每次都卡著點來,要不就是晚來幾分鍾,反正會有人給他占位置。
他最煩這破學校的就是沒電梯,而且金融係的學生上晚自習要爬5樓。
到了5樓,聽到頭頂上方傳來拖桌子腿的聲音。
江清池皺了眉。
5樓是博學樓最高樓了,再往上還有教室?
仰頭一瞧,原來竟然還有一節台階,好奇地往上走,真的有六樓。
但是六樓很窄,像個儲物間,很多掃帚、拖把都擺在一起,最牆角擺放著一張桌子。
桌子前麵坐了一個人。
慕煙燭背對著江清池,在很專注地對著筆記本電腦工作,她自帶一盞台燈,放在桌子旁,時不時擤鼻涕,旁邊掛著的塑料袋,盛著一袋子衛生紙。
江清池站在她身後,靠在牆上,還納悶這幾天怎麼沒看見這個傻妞。
她好像特別孤僻的樣子,每次都要找個空教室自己呆著,晚自習沒有空教室,也不知道去哪了,原來是來這工作了。
瞧著慕煙燭兩隻手飛快地敲擊鍵盤,江清池抿了抿嘴角。
誰工作都不容易。
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他們江家一樣有錢。
慕煙燭感冒鼻子不透氣,難受得要死,端起保溫杯要喝兩口水——
“哎——”
忽然一嗓子,嚇得慕煙燭一個哆嗦,杯子咣當掉到地上,裏麵的熱水濺出來燙傷了她的手背。
江清池彎腰給她把杯子撿起來,瞄了一眼她的手,“沒事吧?”
“沒事沒事。”
慕煙燭揉了揉通紅的手背,看向他,“你怎麼在這啊。”
江清池沒有回答,兀自從口袋裏掏出兩百塊錢,放到桌上。
“還你的錢。”
“不用啊!你拿著就行。”
“……”
江清池沒有解釋,轉身就走。
慕煙燭急了,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你別刪我啊。”
他看了她一眼,嗯聲,拂開她走了。
慕煙燭心裏沒譜。
好端端的,怎麼還她錢了呢……
……
從那天開始,江清池下了晚自習課間,就來六樓坐坐。
慕煙燭知道他喜歡喝酸奶,每次提前放好一瓶酸奶等著,他過不過來,奶都在這。
“你一個人整天在這黑燈瞎火的地方,不害怕?”
江清池又來了,在慕煙燭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很自然拿起桌上那瓶酸奶,解開喝。
這地方清靜倒是挺好的,比亂糟糟的教室好太多。
慕煙燭:“習慣了,沒啥好怕的,我從小就自己一個人生活了。”
“哦。”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
“你生日多少?”
“,咋了?”
“那還早著呢,我下周天過生日。”
下周天?
江清池眉頭一挑,“你跟我媽同一天生日。”
言念生日是7月25,記得很早之前,言念還調侃,說他和他爹同一天生日,以後找個老婆,要是和親媽同一天生日,省了兩份過生日的錢。
慕煙燭注視著他,“當天我可以請你吃飯看電影嗎?我付錢。”
“再說吧!”
江清池站起身來,單手抄兜,桌上的台燈映照著他的眉眼忽明忽暗。
“你怎麼整天想著給男人花錢?”
“我——!”
慕煙燭語塞。
我不就隻給你自己花錢嗎!
“我的生活費都是自己賺的,給你的錢也是我自己賺的錢,不是父母的錢。”
“知道了。”
這人吊兒郎當走了。
慕煙燭沉下心來,繼續工作。
這年頭必須努力工作,才有收入!
錦鯉是少數,大多數人都是天道酬勤。不勞無獲的道理永遠適用。
今天寫得太投入了,寫完已經十點半了,樓下鴉雀無聲。
該走了,保安大叔別關門才好。
慕煙燭收拾書包下了樓,看到五樓走廊靠著的男生,嚇她一跳。
她今天被江清池嚇到了兩次。
“你怎麼還沒走?”
江清池抬起左手腕,都十點半了。
“別誤會,我們剛下課。”
“你們不是九點下晚自習嗎?”
“我寫作業不行嗎。”
說完轉身走了。
慕煙燭回過神來,跟在江清池身後。
江清池每天都換一身不同的行頭,但是黑色是他的最愛,腳下總是穿一雙高幫幹淨的帆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