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生日,江清池不想那麼快回學校。
學校現在對他而言沒有太大的吸引力,因為沒有想要見到的人。
正好借著周末,高中的幾個兄弟叫在一塊聚聚。
男生和女生不一樣,女生可以一個月不出門,宅在家裏有吃有喝就行,男生不行,人脈、圈子需要通過場合來聯係。
不過——
江清池通常不需要主動去聯係別人,因為都是別人主動聯係他,他的朋友都是同圈子的人,父母要麼是總裁,要麼是醫生,要麼就為官為軍。
他自己開跑車去飯店的,也就是在自己地盤,江北淵才給他一輛車。
到了飯店,前台和服務員的眼睛黏他身上,跟雷達一樣,他走到哪,她們跟到哪。
這樣的聚會場合,江清池穿著隨意,但也不會失了他的臉麵,一身休閑裝,十幾萬的運動鞋,左手腕戴著百達翡麗的男士腕表,在學校他都不戴這麼貴的,覺得麻煩,沒必要。
這樣的帥小夥,有顏值,又一身名牌,不看他看誰啊!
奈何,與這身行頭有些不搭的,就是他脖子上圍著的灰色圍巾。
針織的,老土,這年頭都流行流蘇的。
一進包廂的門,跟江清池高中關係最好的男生勾住了他肩膀。
“這圍巾撿來的啊?這麼醜。”
豈料江清池一下子就沉了臉,“你再說一遍試試?”
對方名叫餘昊,不以為然笑了笑,“咋了,一條圍巾還不讓說,你媽還是你妹送的?”
“滾。”
“別介啊,我還想追你妹妹呢,你妹成年了吧,可以追了吧!”
“成不成年,都沒你的份兒。”江清池彎曲一根手指,在餘昊的肩頭戳了戳。
想追他妹妹的人能排兩條長街了,他算老幾?就算兄弟,也不行。
很快的,其餘的兄弟也紛紛來了,幾個男生碰拳頭、擁抱、拍肩膀或者捶打兩下,以表示彼此想念的情意。
然後坐下來,一桌子約摸著有七八個男生。
“哎,聰根還沒來?”餘昊吆喝了一嗓子。
聰根原名叫李聰,長得精瘦精瘦的,被大家夥叫聰根。
“根兒在後頭,聽說帶女朋友來了,要給哥幾個介紹介紹!”
這話,也不知哪個字叫江清池入心了,這廝端起麵前一碗茶水喝了好幾口。
不是說茶順氣嗎,他怎麼越喝越上火呢?
“池子這是咋了,戴著圍巾不熱?”
包廂的暖氣開到了30度,其餘人都脫外套了,就江清池自個兒脖子上圍著圍巾,顯得分外違和。
江清池頭也不抬一下,“戴著,我安心。”
話音剛落,李聰就來了。
李聰帶了一個很漂亮的女朋友。
女朋友一進門就看到了江清池。
她不是故意看的,純粹是這人的外形太出眾,哪怕不坐在中間,也如同鶴立雞群般吸引注目。
“介紹一下哈,這我女朋友,安馨。”
江清池懶洋洋抬了一下眼皮。
就一下。
下一秒把眼睛斂下了,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安馨笑了笑,“李聰,原來你和江清池是朋友啊,不早說呢!”
“哎?你倆認識?”
“啊……對呀,我倆大學一個專業一個班的。”
安馨這話說得挺驕傲的,沾沾自喜朝著江清池看過去,後者彎曲一條胳膊撐著額角,那張俊俏的臉上一點情緒都沒有,似乎在走神,又似乎壓根不在意安馨的套近乎。
李聰抓起桌上的瓜子朝著江清池丟過去。
“跟你說話呢,聽沒聽見?”
江清池皺眉,聲音寡淡得很,“昂,認識,不熟。”
沒看見他正鬱悶著嗎,還沒眼色往槍口上撞。
李聰看向餘昊,“他咋了?”
餘昊聳了聳肩膀,“不知道,跟失戀了一樣。”
一句話,把江清池的氣提上來了。
怎麼誰都說他看著像失戀的?還有沒有天理了?
揪著身旁餘昊的領子,近乎咬牙切齒,“你再好好看看,我像失戀的嗎?”
餘昊毫不怕死:“不是失戀,就是離婚,再不然,就是被戴綠帽了?”
“你特麼的才戴綠帽——你全家都戴綠帽!”
“哈哈是這樣的,江清池在大學談了個女朋友,”
安馨忽然開口說道,順勢抬手,將額前的碎發攏到耳後去,這個動作很溫柔很好看,讓在場除了江清池之外的男生們,都齊刷刷看向她。
意識到自己成了眾人的焦點,安馨勾唇一笑:
“那個女生叫慕煙燭,名字還挺好聽的呢。”
“長得咋樣啊?和程歡相比誰漂亮?”一個兄弟問。
安馨不解,“程歡是誰啊?”
“哦,那是池子高中時候的女朋友,是校花。”
李聰跟她解釋,順勢從程歡的朋友圈找出了程歡的照片給安馨看。
見狀,安馨唇角又勾了勾。
“可能我說話比較直,我覺得這個程歡比慕煙燭漂亮多了,啊對,聽說慕煙燭人品也不怎麼樣,挺古怪的一個女生,人緣也不好,這些我都是道聽途說的哈,你們聽聽就行——”
“嘩啦——”
飯桌一下被掀翻了。
摔在地上的盤子,反襯出安馨那張受驚蒼白的小臉,連同剛剛還沒說完的話,一並堵在了嗓子眼,下不去,上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