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巨響,慕煙燭的話還沒說完,轉頭看過去,看到慕剛倒在地上,被一雙幹淨的運動鞋踩著腦袋,牙都吐出了一塊,滿嘴是血,樣子非常猙獰。
江清池拽起慕剛的衣領子,才不管他是不是長輩,摁著他的腦袋半吊在井裏。
“你剛剛是不是想對她這麼做?嗯?”
“……”慕剛的臉頓時間慘白。
“啊!老公!”
鄭汝嚇傻了,尖叫了一嗓子跑過來,被江清池一個淩厲的寒光瞪了回去。
“再過來一步,我現在就把他丟下去,你給他收屍吧。”
說完摁著慕剛的脖子,又把他往下沉了沉。
“你現在身體的重量,就在我這一隻手上,隻要我的手鬆開,你特麼就能沒命。”
“小夥子……不要啊……不要啊。”
老太太祈求地看著江清池,那是自己的兒子啊,就算再恨鐵不成鋼,怎麼能眼睜睜看他被人摁在井裏,生死一線。
慕煙燭的臉色也白了,“江河,行了。”
江清池終於把慕剛提了上來。
慕剛的臉已經腫了,是剛剛想要下手推慕煙燭那一刻,被江清池一腳給踹腫的。
鄭汝跑了過來,把自己丈夫扶起來,指著江清池的鼻子:“你、你是誰?”
“我是誰關你屁事?”
江清池最煩別人指著他的鼻子了,一巴掌拂開了鄭汝的手。
鄭汝捂著手背,狠狠一咬牙,“你把我老公打成這樣,我要去告你,你要去坐牢。”
“去告吧。”
江清池嘴角扯開一抹沉冷的笑容,他向來是大大咧咧的一個人,此刻難得的寒霜在他臉上浮現,如同冰天雪地的萬丈深淵。
他在慕煙燭麵前蹲下來,握住她的手腕,讓她趴在自己肩膀上,然後背著她起了身。
“我媳婦兒要是斷根肋骨,你倆,一個都跑不了!我特麼要是不拆了你家的房子,我就不叫你江爺爺!”
江清池背著慕煙燭走了,慕然走進來處理剩下的一切。
慕然和慕剛的關係不好,他打小就不喜歡這個父親,感覺父親很自私,而且對他沒有關愛,隻有苛責。
鄭汝拉住了兒子的胳膊,“兒子,你快背你爸去醫院看看吧,看你爸臉腫的。”
“媽,不是我說,自作自受這個詞,就是形容你和我爸的。”
“你說什麼?!”
“……我說,救護車很快就來了,再等等吧。”
江清池背著慕煙燭跑醫院。
一路上他終於恢複了正常的臉色,就在剛剛,她離死神就差那麼一秒鍾,所有的擔憂、惶恐、不安和害怕……
害怕徹底失去她,再也見不到她的無力感,如同藤蔓纏住了江清池的心。
二十歲的小夥子,忽然哭了,吸著鼻子,一個勁抹眼淚。
慕煙燭趴在他身上,“江河你哭了?”
“我特麼……剛剛都要嚇死了……”
“你怕我叔啊?”
“個屁。他想從你身後推你……你說,要是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你從我世界消失了,我怎麼辦?”
一邊說一邊抹眼淚,除了玉立死那會兒,還有爸媽鬧離婚那會兒,自己沒再這麼哭過了。
慕煙燭探過一隻手給他擦眼淚。
“我命大著呢,我爸找人給我算過,說我能活到一百歲。”
“……”
“別哭了,你個大老爺們還哭?”側著腦袋想要看看他,卻被江清池往上提了提。
“你現在不許看我,丟人。”
“不丟人,你剛剛……我覺得特帥!”
“就剛剛特帥嗎?”
“你每天都很帥,你在我心裏是最帥的。”
這馬屁拍的,江清池滿意了。
慕煙燭繼續趴在了江清池背上,失望如烏雲盤旋在眼底。
從叔叔對她下狠手——
不,從嬸嬸對奶奶下狠手的時候,她就知道,有什麼東西,已經在這一天徹底死去了。
再也不會複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