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薇薇越想越氣,走到洗手間,望著鏡子裏麵的女人,那張臉因染上憤怒所以變得幾分扭曲,她平複心情做著深呼吸,從包裏掏出口紅,對著唇線描繪。
“韓薇薇,你第一次這麼嫉妒吧?”
自言自語。
隨即自嘲地勾起了嘴角。
從洗手間出來,看到靠在牆上的男人,她麵上一驚,心裏一喜,以為他是在等她。
可對上的卻是男人寒星密布的雙眸,瞳眸深處閃爍著鋒利的光芒。
“江總。”
“韓小姐,我是否做過令你誤會的事情?”
“……”韓薇薇一愣,搖了搖頭,“江總何出此言?”
“既然如此,製造偶遇這種事,以後還是不要再做了,韓家在濘城是名門貴族,韓小姐是大家閨秀,不光彩的小事說出去難免丟了韓家的麵子。”
韓薇薇臉色稍紅,“江北淵……”
“我已經結婚了。”江北淵抬起了右手。
韓薇薇注意到這個男人右手無名指的婚戒,隨而便看到他右手掌心的疤痕。
淺淡的痕跡,卻似蘊含著千言萬語,仿佛很早之前,這裏是一道深深的溝壑。
“江總,您的手受過傷嗎?”
“為她受的傷,”江北淵嗓音清涼,絲絲入扣,“上次之所以拒絕令尊做手術的請求,也是因為,我的右手神經受損,暫時無法握手術刀。”
韓薇薇訝異了一下。
“怎麼會這樣?你應該很熱愛醫生這個崗位吧?”
“還好,為了我的愛人,我可以犧牲一切。”
“值得嗎,我不想詆毀江太太什麼,隻是覺得你可以擁有更好的。”
“這種話我聽得多了,韓小姐這麼說的話,我倒是可以理解成你的別有用心。”
“別有用心?嗯,麵對江總這麼優秀的男人,想必很少有女人能夠做到心無旁騖吧。”
“我喜歡你……”韓薇薇咬了下嘴唇,說了出來自己的心意。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看他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因為他太優秀太不可捉摸,是她的理想型。
江北淵頷首,麵色無波無瀾,“喜歡一個人的心意沒有錯,我現在對韓小姐的心意做出回應,我不喜歡你,永遠。”
“你對任何人說話都這麼絕嗎?你不怕我把你手受傷的事情公布於眾嗎?”
“和江念對立,對韓家有什麼好處?”
江北淵反問,隨而挑唇,淡淡的笑容似真似假。
“韓小姐也是生意人,權衡利弊的事情,斷然懂。”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
韓薇薇咬著嘴唇,左顧右盼,不死心卻又無可奈何,走了幾步的江北淵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折身返回,站在了韓薇薇麵前。
他身上有很幹淨的薄荷香氣,浮蕩在空氣中,帶著某種說不出的魔力,不必拂袖,這氣息足以讓人心醉沉淪。
“還有一件事,”江北淵字字句句,“我不希望韓小姐打擾我的愛人,還有我的孩子們。”
“如果我打擾了,你會怎樣?”
“韓家,會在濘城消失。”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被他咬字不重不輕的,說完就走了。
光影相間處,韓薇薇凝視著這個男人頎長的背影,臉色早就變得慘白一片。
……
回到包廂,哪怕已經有了孩子,可是江北淵第一眼看到的還是言念。
她就坐在靠窗的位置,懶洋洋地抱著孩子,嘴裏不知在吃什麼東西,腮幫子鼓鼓的,像隻可愛的小鬆鼠。
十米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把她墨黑的發絲切割開金色的光影,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兒,那麼無害又純透,那雙清澈的杏眼咕嚕嚕轉著,富有靈氣,眼睛落在他身上,有種一眼萬年的味道。
江北淵笑了笑,隔空對言念做了一個唇形。
“我愛你。”
無法形容有多愛她。
不可以失去這個女人。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夠,堅決、絕對都不行。
言念哼了一聲,坐直了身子,“是不是去給人家下馬威了?”
“咳,”江北淵輕掩喉嚨,“媳婦兒,我隻是去上個洗手間。”
“你每次心虛的時候你就裝可憐,我還能不了解你嗎?”
江北淵也不反駁了,走上前去,彎腰刮了一下她挺翹的鼻尖。
“小丫頭。”
他眼底的溫柔盛烈到底,桃花眼深邃又含情,裏麵藏著對她的千言萬語,知道不用說太多,她肯定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