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動?那太好了!”
伊文聽他這麼說,立刻朝著駕駛室內的戰車吼了一嗓子:“把船開過去,讓我們毀了這家夥的鼻子和眼睛,看它還怎麼偷襲我們。”
“收到命令!”
在巨大的壓力下,戰車選擇徹底放飛自我,腦子裏隻剩下了‘嗨翻天’,聞言竟是連猶豫都沒有,就操縱著漁船駛向了翻肚皮的畸形巨鯊。他以前雖然沒開過漁船,但是駕駛飛行器的經驗還是有的,而且能在無形空間活到現在的適格者本事都不差,因此上手之後開起船來也算可圈可點。
“不直接殺嗎?”海豹抽出了插在腰帶上的衝鋒槍,饑渴難耐的舔了舔嘴唇。
“正麵挨了一發空氣炮都沒能炸死,甚至皮外傷都沒有多少,這家夥的身體太結實了。想殺它除非用高溫溶解槍和激光炮,但是我們的能量有限,能省一點就省一點吧。”白熊無奈的解釋道。
“這倒也是。”
海豹點點頭,神色很快變得淡定起來:“反正毀了它的鼻子比殺它還慘,是死是活確實不太重要。”
戰車將漁船開到畸形巨鯊的腦袋前方,伊文立刻帶著艾麗卡跑到了船尾。前者刺瞎鯊魚的眼球後,直接將魚叉插進了鯊魚的鼻孔裏。後者將手炮調整為聚焦噴射器模式,將怪物的血肉和魚叉燒融在一起。
這樣一來,這隻畸形巨鯊的就算廢了,就算過段時間能借助海浪翻過身來,也喪失了繼續追擊他們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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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越來越大,就好象是‘天空之海’傾瀉而出的瀑布,當空垂下水柱的也是越來越多。陳舊的漁船行駛在風雨中,漆黑黑像是一口棺材,隨著海浪的翻騰激蕩時隱時沒,奇跡般的沒有散架。眾人零散的分布在船體各處,在這樣恐怖的天災之下,他們臉上卻沒有畏懼,隻有迷茫和麻木。
伊文是兩世為人,不管過去還是現在,都經常風裏來雨裏去,死亡和恐懼對他而言一點也不陌生。但也是第一次意識到,居然連害怕也是會麻木的在你無論如何掙紮,也找不到希望的時候,死亡隻是一場長眠而已。
此時他已經換下了精疲力盡的戰車,利用自己超強的反映速度駕駛漁船。在躲避巨浪狂濤的瞬隙間,返照心靈,發現自己出乎尋常的平靜。心靈好似一麵打磨後光可鑒的鏡子,每一縷思緒都清晰可見,並且但精神內斂,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之前伊文練成滲透勁之後,身外任何動靜都會全部折射在心靈之中,身外任何動靜都會全部折射在心靈之中,獲得了類似於‘秋風未動蟬先覺’的感知力。而現在他在巨大的壓力下更進一步,對自我意識的掌握也達到了極高水平,思緒的任何變化都會折射在心靈之中,巨細無遺,纖毫畢露!
“這是什麼感覺?”
伊文轉動船舵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身體的血液忽然微微有些發熱,他下意識的抬起頭吐了一口氣,雙腿自然而然的分叉而立,將自己駕駛漁船的姿勢換成了騎馬一般的姿勢。
背脊好似弓弦繃緊,腰胯微微下沉,全身肌肉似鬆非鬆,雙腳抓地仿佛粘在地板上,順著海麵的升騰下沉搖擺晃動。就在這前後擺動中,他兩側的太陽穴高高鼓起,像是細蛇般一跳一跳的,濕漉漉的雨衣上也冒氣了縷縷白煙。
昏暗的幽藍色天光,透過混亂的海洋,閃爍漣漪的灑落在伊文的身上,又反射出來,和駕駛室內、外界的天空融城一片。
狂風翻卷而過,不知不覺中就把他的整個人一下子融入到了周圍的環境中。好像是一幕末日天災的浮世繪,畫中一切事物都充滿了毀滅的氣息。伊文置身其中,仿佛也成了災害的一份子,形同一體、不可或缺。
而事實上,就容易表麵上衍生出的感覺一樣,在他的身體內部、動脈血管中,已經醞釀出了一種外界相呼應的災難。血液奔湧的速度快了好幾倍,仿佛海浪一般崩騰,並且釋放出大量的熱量,一股股的往心髒裏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