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毫不意外洪金寶的反應,在商言商,商人做事無非就考慮個成本和盈利的關係。有更好的選擇,他當然不會拒絕。慢吞吞地喝了一通茶,陳風這才站起身來道,‘洪老板,帶著你的夥計下去換衣服吧,要為他換上一身錦麵鍛襖,鹿皮官靴,配上一塊好玉,扮成大戶人家的公子模樣。‘
洪金寶陡然站起身來,眉頭皺著,陰聲問道,‘公子可是無聊來我們聚寶閣尋找消遣來了?這和換衣服有什麼幹係?‘
陳風從懷中掏出錢袋,肅然道,‘山人自有妙計。喏,這裏有一百兩銀子,叫夥計換好衣服之後,去街上神風商人的攤位哪裏再買一粒明珠來。記住買的時候千萬不能透露自己是聚寶盆的夥計。‘
‘啊?這,這……‘洪金寶和夥計都愣住了,不知道陳風這是要玩哪一出。
‘去吧,做戲,肯定得做足全套功夫。‘
半個時辰後,夥計上氣不接下氣的回來了,從衣襟中掏出一粒明珠,吐著舌頭道,‘公子,僥幸完成任務。好險,這是最後一粒了,據那神風商人說他明日就要啟程回國,所以才賤賣如此寶貝。倒顯得我占了他多大便宜似的。‘
陳風把珠子掂在手心,把玩了片刻,忽然開口道,‘走,洪老板,帶上錦盒,跟我走一趟唄。‘
‘去哪?‘
‘府衙,告狀去。‘
洪金寶臉上的肥肉不住地顫抖著,心中憋屈的都有點後悔答應陳風的要求了,這不是胡鬧麼,開當鋪的收當看走了眼,活該自討苦吃。
去官府告狀?這不是自毀招牌麼?
‘陳公子,這不合適吧?‘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走吧,我保證,聚寶盆這塊金光閃閃的招牌砸不了。‘陳風丟下一句話,大步當前出了門。
洪金寶默然不語,跟在陳風後麵出了門。留下個夥計在房中,滿臉錯愕。
長安城的府衙位於城中。門前兩座大石獅子,威風凜凜,官家場所的氣派畢露。兩人走得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
正是上午時分,府衙門口空蕩蕩的。陳風深吸一口氣,隨手操起鼓槌,手臂運力,傾盆大雨般的鼓點就響了起來。洪金寶躲得陳風遠遠的,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鼓聲響起的時候差點拔腿就走。民不與官鬥,他隻是商鋪的一個小小的掌櫃,對這種場合本來就有一種天生的畏懼。
上堂了。
正門對麵掛著一幅匾,上麵寫著明鏡高懸四個字。左右兩側站著手拿棍棒的衙役,繃著臉氣勢洶洶。居中端坐著長安府尹,是個麵白無須的中年人,身材精瘦,身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府尹一拍驚堂木,沉聲問道,‘堂下何人?擊鼓鳴冤所為何事?‘
洪金寶嚇得臉色蒼白,手腳不住哆嗦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陳風身姿挺拔,朗聲說道,‘學生陳風,暫代長安商鋪聚寶盆訟師,狀告神風商人敲詐騙當一案,還請大人明鑒。‘
‘被告何在?‘
‘現就在集市之中。‘
‘左右,押被告上堂。‘府尹眉毛不留痕跡地翹了翹。這兩天忠勇侯庶子和小王爺李昌玄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他也知道了。現在看見陳風居然站在麵前當起了訟師,心下泛起了嘀咕,想知道這個年輕人又在搞什麼名堂。
不出半柱香的功夫,神風商人便被如狼似虎的衙役‘抱‘過來了。
陳風差點笑出聲來。原來這神風商人竟是個身高如十歲孩童的侏儒,歪頭斜眼。這樣的人,站在長安街頭實在是太有損大靖的風貌了。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