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恨!恨!恨!(1 / 2)

忙活了好一陣子,進了正廳,遣散了一幹仆人,空蕩蕩的大廳之中就留下了陳嘯天,陳風,以及一左一右坐在主位上的陳威和秦夫人。

至於小和尚,大概被這陣仗嚇到了,由仆人領著牽著小毛驢不知道拐到哪裏去了。

“陳風,你以為找到你大哥這麼個靠山,就能不受家法管教了?”秦夫人目光冷清,直直盯著陳風的眼睛,似笑非笑道。

三個人的目光,都是聚焦在了陳風身上。

“不知風兒做得有何不妥之處?還請大娘明示?”陳風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微微向前踏出一步,不卑不亢的朗聲說道。

“哼!你還有禮了?你說說,聚寶閣那是怎麼回事?坊市間的葉子戲競賽又是怎麼一回事?誰給你這個權力的?假借侯府的名義公然在外麵斂財,我們家的門風都快被你敗壞完了!”秦夫人陡然站起身來,厲聲斥道。

陳威臉色不變,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盯著陳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陳天嘯倒是也沒說話,雖對這位小弟維護,可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還不清楚,伸手搭在陳風的肩膀之上,手心的絲絲熱度,通過那隻不知道殺過多少人的大手傳到陳風體內。

陳風不動聲色,微微躬身。道,

“父親和大娘對孩兒想必是有所誤解。聚寶閣的事情我與洪掌櫃早有明言,開門做生意,我當他收,這又有什麼問題了?至於坊市間的葉子戲競賽,那是我為了慶賀大靖建國五百年想出來的法子,一則與民同樂,二則也能顯示我們侯府忠心為國。鑒於風兒年紀還小,有所疏漏之處在所難免,還請大娘海涵。”

“長本事了啊,你還學會頂嘴了。”秦夫人聽到這有禮有節的解釋,一時想不到話來反駁,冷哼一聲以示內心的不滿。

陳天嘯踏出一步,臉上堆著笑容,“母親,陳風也有這麼大的年紀了,他是我看著長大的。脾性我還不了解,說有點小奸猾是可以的,但大體上絕做不出太過出格的事情。您不必太過生氣,都是一家人,若他真有放肆之處,好生教育一番也就是了。”

“天兒,你且站在一旁。”陳威陡然站起身來,沉聲說道。一雙眸子精光大盛,閃電般刺向陳風,與此同時腳下步伐閃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踹在陳風胸前,“逆子!你給我說說,誰讓你騎馬的?誰讓你練武的?誰讓你再去那個女人那裏的?”

一連三聲,聲聲入驚雷。

陳風的身體重重砸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渾身散了架一樣。強提一口氣,剛想掙紮著起身,就又聽到這直入心扉的三聲,胸口放佛被磨盤大小的石頭砸中了似的。血脈堵塞,一口鮮血湧上吼間,帶來些許腥甜的味道。

陳風可以感覺到,父親這一連串的動作,竟然是下了死手。若不是自己有了強身中期的身體素質,僅僅憑著三聲化氣強者極具針對意味的呐喊,就足以心膽破裂而死!

咬著牙把這口血咽回腹中,陳風慢吞吞站起身來。仿佛電影中的慢動作回放一般,漸漸地站起身來,挺直胸膛,眼神死死盯著對麵的人影。眼球之中的血絲越來越盛,最終凝成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

從這一刻起,陳風感覺心中某些一直渴求的追尋的東西,忽然就破裂了。破裂成一把把尖銳的刀刃,在胸膛中來來回回反反複複地絞殺,將完整的心髒攪得支離破碎,帶來陣陣錐心的疼痛。

哀,莫大於心死。

這就是父親嗎?從六歲之後第一次接觸到父親的身體,竟然是用這樣的一種方式。

“哈哈哈哈哈!”臉上掛著一抹讓人心悸的戾氣,陳風露出被鮮血浸紅的牙齒,仰頭大笑。聲音中沒有悲憤和不滿,反而充斥著一股子解脫的舒爽和快意!

就好像一隻野外的獨狼,在滿月之夜飽食之後的仰天長嘯。

虎毒尚且不食子,這樣的父親,要他何用!

這樣的家,何必再苦苦委屈自己渴求久違的溫情?

見到陳風這個樣子,陳天嘯的臉上幾絲擔憂之色一閃而過,剛想開口,忠勇侯陳威天神般的驚雷聲又響了起來,“逆子,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