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帳外忽然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報,將軍,皇宮之中派人前來,是個傳旨的太監。”
“讓他進來。”陳天嘯整理了一下衣衫,沉聲說道。
這個結果是他早就預料到的。神威軍作為大靖最精銳的一支部隊之一,如果真的翻臉,說實話,憑借著在邊境屍山血海中錘煉出來的戰鬥力,京城禁衛軍還真不是對手。而且,父親和靖帝私交甚密,麵對這種事,談判還是最好的辦法。
想到這裏,陳天嘯和陳風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都是靜靜等待著來人。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門外緩緩走進來一個紫色衣衫的人影。臉色平靜,左手捧著一副聖旨,右手拿著一把拂塵,如同閑庭散步一樣走了進來,在距離陳天嘯不近不遠的位置定住身形,仔細地打量著帳中的一切。
看到這個紫色人影,五娘猛地一下子站起身來,身形一閃,擋在陳天嘯麵前,厲聲喝道,“七喜,你還來這裏做什麼?”
七喜的武力高絕,若他真是猝然出手對付陳天嘯,以他的實力,陳天嘯絕對有死無生。
七喜仿佛壓根沒有注意到五娘的話,因為這個時候他的視線已經被陳風吸引了。他是見過陳風的,雖然隻是在暗中見過幾次而已,但也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作為矛盾焦點的陳風回來了?那事情就好辦多了。七喜目光微微一動,心神頓時活絡起來。
醞釀了一下情緒,似乎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七喜輕聲說道,“五娘,對於當年的事情,陛下現在心中也是有些悔恨。我們本來就像是一家人一樣,何苦搞成這樣不死不休的局麵。正好,現在陳風也平安歸來。這件事,還是不要鬧大了吧,畢竟鬧大了對誰都不好,不如就這麼算了吧。”
五娘眉毛淩厲地上揚,臉上噴湧著抑製不住的怒氣,很是猙獰地激烈喊道,“七喜,你那一把年紀莫非是活在狗身上了不成?冤有頭債有主,這筆賬清清楚楚地擺在麵前。小姐和我情同手足,她的仇,我是一定要報的!就算是過去再長時間,就算是隻留一口氣在,我也一定要報仇!”
見到五娘這幅樣子,七喜也是低頭沉默而來。
兩人之前相處了那麼長時間,對於五娘的性子他很是清楚了。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柔弱,但若是認定了一件事情,那就絕對不肯改變自己心中的想法。
這條路看來是走不通了,那就換一條好了。
一抖拂塵,七喜卷開了手中的聖旨,運出幾絲真氣,尖聲喊道,“神威軍將領,陳天嘯,接旨!”
陳天嘯微微愣了一下神,條件反射般想要屈膝,卻被陳風一把拉住了。身體僵硬片刻,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身軀站得如同標槍般筆直。若無其事地說道,“你念吧,我聽著。”
這樣的行為,已經算是欺君罔上。若是尋常的官員,被誅個九族是很正常的事情。
七喜看了他一眼,倒是也沒有發作。緩緩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神威軍將領陳天嘯領兵期間,功勳卓著,戰功顯赫,特賜為大靖侯爵,封神威侯。賞府邸一座,良田千頃,黃金萬兩,寶馬十匹。進宮述職之後,率領三軍前往巫離前線,戍守邊疆,震懾外族蠻夷,再揚我大靖國威。”
念完這段話,七喜把聖旨一卷,丟給陳天嘯,“恭喜小侯爺了,跟我進宮走一趟吧,如今侯爺和陛下都在宮中等著你呢。你和侯爺畢竟是親生父子,這次雖然做得有點出格,但是陛下寬厚仁慈,念在你情有可原,也並沒有太過怪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