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景的親事雖說著急,但眼下是急不來的。她娘還是一直心心念,但自從知道了於景的心意,她娘操心的事就換了方向。
她也跟著忙起來了,多是去梁家,和梁家二小姐說話作伴,偶爾聊聊心事。
“佩兒,”來了一個上午,二小姐一直教她下棋,她有些坐不住,剛要站起來尋思走走,就讓梁二小姐給叫了住,笑著拉她繼續坐下,“這才多大工夫,你就又坐不住了。”
“這可不成,下完這盤棋,你再走動。”
和梁二小姐熟絡起來了,她的一些習慣梁二小姐看不過,就一直幫著她改正。比如現在,坐不住了,梁二小姐也沒放過,硬是拉著她接著下完這盤棋,才能走動。
“清兒姐姐,”她撒嬌,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糕點,吃了一口,又喝口茶潤下去,“我真真的坐不住了,今兒坐的時辰算是長的嘞,不信你問珠兒姐姐。”
珠兒是清兒姐姐的丫頭,從小一塊長大,甚是親密。
“是不是?是不是珠兒姐姐,今兒坐的比昨兒個要長呢。”
珠兒又端上來一盤點心,放在邊上,湊過來看一眼棋局,笑著說,“算下來是比昨兒個多坐了一會,今兒也安靜,在椅子上沒晃動,像是個大家小姐的模樣兒。”
她嘻嘻笑,今兒她本想好好表現,一坐一個上午的,但奈何真真的太累人,實在坐不住了。得了珠兒的這番話,她趕忙站起來,伸伸胳膊又踢踢腿的,還壓了壓腰身,去了大半的疲勞。
“你呀,真真的是個調皮的,”清兒雖然這麼說,但也是一邊說一邊過來給她捶了捶肩膀,“就是從小鬧騰慣了的,以後可咋整。”
“以後?”她是奇怪了,以後還不好說,該咋整就咋整了。
“你們在府城也置辦了院子,還還鋪子生意在做,”清兒就笑“我聽行哥兒說,你家裏的兩個小兄弟也都在讀書,大了肯定也是要進城的。”
“你呀,現在可是府城的大家小姐,可得有個小姐的樣子。”
“你也不小,往後說個親,可不得挑剔府城的公子哥兒。”
“總是要先學學規矩,適應適應大宅院的生活,往後日子也好過些。”
倒是沒想到梁清兒會和她說這番話,話裏話外根本沒當她是外人,說的也都是她娘平日裏說的那些模子。隻不過梁清兒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要求她的起點也高,是要和她一樣的遵一樣的規矩,守一樣禮數的。
她娘就不同,雖說也念叨,但多是讓她和鄉下的姑娘差不多就成,要是努努力,做的比鄉下姑娘還要好上那麼一點點,她娘就知足了。
“哎呦清兒姐姐,我才多大,你就說起我往後說親的是啦?”她打趣,“清兒姐姐要多操心自己才是呢。姐姐比我大上幾歲,正當時呢。”
梁清兒一聽,滿臉通紅,話也說不出來了,甩一甩手中的帕子,跺了幾下腳,撅著嘴,桌子跟前繞了兩圈,又坐在椅子上,對著棋局。
“不和你說這些了,你盡耍賴。”
珠兒也笑,但笑了兩聲之後,就忍住,過去伺候自家小姐了。
她笑過之後,知道梁清臉皮薄,趕忙過去說了幾句好聽的,賠罪道歉,看人好了些,隻還不看她,也不說話,她就繼續說了起來。
“清兒姐姐,我和你說,我喜歡鄉下。”她搬著凳子挨著梁清兒坐下,兩手趴在桌子上,臉蛋壓著胳膊,繼續說,“不喜歡府城。”
“鄉下好呢,可好了,還不拘束,想幹啥就幹啥。”
“府城就不行,處處都又約束,唯恐亂了禮數。”
“所以呢,以後我若是成親,要是鄉下有合適的人家,我才不來府城過活呢。”
梁清兒早就轉過頭來聽她說話,一聽她說起成親,找人家,先是一愣,然後又是滿臉通紅,“你,你也不害臊,咋,咋自己說找人家呢。”
她嘻嘻笑,“清兒姐姐剛都說了,我是接著清兒姐姐的話繼續說的。”
梁清兒不說話了,就直愣愣的看著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