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房前屋後、裏裏外外轉了一圈，不知不覺，天就清亮了。
山後的馬場看完，爬上山頭，就見田家的管事和於景派的管事兩個，往上走。
去的先生院子。
也是早。
“姐，咱也過去嗎？”二小還在山尖上咯咯的笑、來回地跑，小小看了笑，回頭問她，“還是等兩位管事的問完先生好，咱再去？”
“再等等吧，”兩個管事的都在，她和先生也說不上幾句話，“一會過去。”
幾個作坊還是老樣子，分散在各處，錯落有致。
山尖上看得真切。
村子裏嫋嫋炊煙，直直的飄向空中，很久都不曾散去。
也熱鬧了，村子裏熱鬧起來了。
小孩的嚷鬧、大人三言兩語問早的聲音，還有雞鴨貓狗的叫聲，都慢慢有了響動。
學堂，這麼早，才發現已經有了人。
“學堂是誰？”她問小小，“這麼早起來讀書了？”
“文真哥，”小小看了看，接著說，“文真哥現在住先生院子，天天很早就起來讀書。”
大狗子，哦，不，文真是個讀書的料。
雖說啟蒙晚，但人聰明好學，還吃苦。加上有先生指導，早早就中了秀才，更是難得。
家裏村子小，方圓幾裏，上下幾輩，也沒出個秀才。
文真現在很是受歡迎，不但不驕不躁，還能踏實讀書，越發吃苦。
更是難得。
“你們呢？”
她看向小小和二小，兩個兄弟也都聰明，啟蒙還早，先生更是盡心教導，可是要自己多吃些苦才是。
“姐姐，姐姐，”二小湊過來，很是歡快，“哥哥，哥哥也是日日這般早的。”
“真的？”
她聽了心裏高興。
“真的！”二小鄭重的點頭，“哥哥和文真哥天天都這麼早的。”
“那你呢？”
二小一聽是問他，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也挺早，就是比哥哥們晚那麼，那麼一點點。”
說完，還有手比劃著，“就這麼一點點，一點點。”
二小年紀小，正式貪睡，眼下先生也沒多加約束，說是再大些，就能起來了。
“二小也乖。”
小小性子穩重，長大了，越發話少。
二小倒是不知隨了誰，是個歡快的性子。話也多，雖是奶聲奶氣，但說話脆，特別好聽。
“這次家來，帶回不少書卷，”一邊往回走，她也說起書卷的事情，“我搜羅了一些，小舅也帶了不少。”
“還有田家，府城最大的書肆，就是他家開的。”
“這次送來不少書卷，比我和小舅張羅的還多。我翻了幾本，都是難得的。”
她看著兄弟兩個，“你倆勤加讀書，幫忙抄寫。”
“小姨和姨夫，也打算辦個學堂呢。”
腳底下的霜凍，在朝陽的照射下，閃著光。星星點點，落在鞋麵上，不留痕跡。
“多抄上幾本，往後肯定用得上。”
說著話，慢悠悠的走著，身後的朝陽慢慢升起，眼前的晨光，也越發明亮。
兩個管事剛出了院子，先生正好出門相送，就遇著了。
和兩位管事的見過禮，又問了先生好，小小和二小，也是一一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