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什麼呆?”她伸手在文真麵前晃了晃,歪頭看他。
文真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搓著手,垂下眼簾,支吾著聽不清說了什麼。
她也不理會,拉著二小前頭走。
這時節,正是高粱探頭、苞米吐穗的時候。
一路走來,早秋的風吹拂著,傳來苞米葉子的沙沙響動。落了一地的苞米穗兒,更是遍地金黃。還有苞米須子,偶有吹落的幾團,正隨風飄動。
呼吸間,也是山林田野的味道,跑著、跳著、轉著圈圈,別提有多自由自在。
這些山間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腳一踩上去,心就分外安靜,整個人也踏實起來。
一路也遇到好些村莊,因著小妗子沒出過府城,更是沒去過鄉下,這一路走的很是慢。
她陪著小妗子,上山下地、摘花拾草、追鳥逗蟲,時間便不覺過的快了。
比平常慢了七八日,一行人終是到了縣城。
一到縣裏,於瑤和秦恩好個張羅,大人們趕著先到鄉下收拾一通,留著於景和新媳婦吃喝了兩日,才往鄉下趕。
因為是祭祖,而且是新媳婦頭一次回家,於瑤和秦恩縣裏隻囑咐了一通,也跟著回了鄉下。
沒在她家停腳,一行人直接去了南山。
他爹娘和幾個姨、姨夫趁著小舅、小妗子在縣城留的兩日,早就把南山這邊收拾好了。
張燈結彩,貼了窗花,掛了喜字,裏裏外外都甚是喜慶。
村頭好幾百米外,就有大人小孩聚在一處,等著看新媳婦。他們也把早就準備好的喜糖拿出來,撒了一路,歡歡喜喜,好不熱鬧。
小妗子怕羞,紅著臉,遮著簾子不敢看人,小舅和鄉裏鄉親打招呼,她就車上陪著小妗子。
偶爾掀開一角簾子,指著玩鬧的孩童,路過的人家,說給小妗子聽。
“這時節,正是好時候。”她嘻嘻笑,“棗也熟了,梨呀、李子呀,對了,還有桃子,都能吃上。”
“小妗子,”她嘻嘻笑,喚梁二小姐小妗子是越來越順口,多說些也好緩解小妗子緊張,“現在菜園子蔬菜還多呢,我聽我娘說,南山還殺了豬,宰了一頭羊,好吃的很是多呢。”
她說著說著就有些流口水,真是饞了。
“嗯。”小妗子羞噠噠的點頭,偶爾順著簾子線開的一角往外看,於景小舅就在不遠處,正能看見。
她笑,怪不得,原來是偷著看小舅呢。
“小妗子,現在我小舅是不是和在府城的時候不一樣?”
此時於景和老家的親戚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家走,滿臉都是笑意,是那種發自內心、真心的笑。正拉著一個老爺爺的手,整個人甚是柔和,問了秋收的莊稼,打聽各家的情況。
小妗子點頭,紅潤遊爬上臉頰,“嗯,不一樣。”
她嘻嘻笑,看小妗子滿臉的愛意,馬車裏都溢的滿滿的,心裏不由一暖。
“小妗子,你會喜歡這裏的。”
小妗子點頭,“我現在就喜歡。”
新媳婦總是有些羞,但小妗子一下馬車,整個人就大方起來,跟著於景小舅和鄉裏鄉親打招呼,認認人。
大妗子也早就來了,兩個表哥和表姐也都穿戴一新,小妗子一下馬車,就湊上去,“這是弟妹吧?哎呀,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真真的和天仙似的。”
大妗子本是能說的,這會見著粱家二小姐,準備好的話都給忘了,隻’天仙天仙‘說了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