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就聽到窗欞響了一下。
“嗯?”秦芩笑著,抬了一下眼,努了努嘴,示意林忠去開窗戶。林忠趕忙站起來去了,墨子衍在外頭道:“好你個林忠,成心的吧,關了這窗戶做什麼?”
林忠趕忙將墨子衍拉進來,道:“我本以為公子回來,不走這條道的,誰知道公子還要從這頭進來。”
墨子衍進來站定,就見秦芩在中間坐著,氣定神閑的看著自己。便看了看秦芩,又看了看林忠,揚手作勢要打林忠,林忠一閃身,道:“又要打我作甚?”
秦芩笑著站起來,道:“這你可不能錯怪了他,是我自己的過來的,和他無關。”說完,指了指案上,自己對麵的一盞熱茶,道:“比我預料的回來晚了些,不過也無妨,這酷暑嘛,夜晚也不見得太冷,這茶溫度尚可。”
墨子衍見什麼都瞞不過秦芩,便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麼,就在秦芩麵前坐下,端著茶盞喝了一口。
秦芩看了一眼林忠,告嘴道:“方才,你這位貼身隨從,可是說你上茅房了,還……”
不等他說完,林忠連連擺手,道:“公子,公子,別聽他的,我那不是,不是怕暴露了你的行蹤麼我。”
墨子衍和秦芩見他這般,都笑了,秦芩勾了勾手指頭,林忠會意,趕忙圍了上來,伸手就抓了個包子,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餓著我。”
秦芩清了清嗓子,恢複了嚴肅的神色,道:“說說吧,那邊是什麼情況?”
墨子衍看了看外頭,沉吟了許久,這才道:“隻怕,事情不是我們所想的那樣。”說著,站了起來,踱步到了窗口,感慨道:“這是會稽之幸,卻也是他的不幸?”
“他?你是說?”秦芩也跟著站起來。
墨子衍道:“我方才看到薛大人了。府衙之所以還亮著燈,正是他通宵達旦,批閱地方呈上來的冊子,都是些前年的餘糧調查,各地倉庫數量等等。”
秦芩蹙眉點頭道:“這麼說,這位薛大人,倒是在積極的部署賑災之事了。”
墨子衍點點頭道:“是啊,看他憂心忡忡,嘔心瀝血,為人父母官,到他這份上,也實屬不易了。”頓了頓,又道:“明日天亮,我這就到將軍府去拜會。”
說完,看了看林忠,道:“你去準備些物件,我們也應該略帶些心意去。”
林忠在一旁聽著,隻覺得薛銃這名字很是耳熟,想了想,一拍腦袋,自言自語道:“對了,那次潛入將軍府,我這頭假扮的不正是會稽郡守第九子嗎?”
“你在那嘀咕什麼,我說的你可聽進去了?”墨子衍問道。
林忠這才回過神來,“哦”了一聲應了。
兩人複又回到案前,說了些今日所見,災情發展,賑災舉措等等,隻說到東方有些翻了魚肚白,秦芩這才離去。
墨子衍這頭,雖說秦芩走後,已然躺到榻上,卻是輾轉反側,久久不能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