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頷首:“是。”
秦修遠又道:“北疆那邊情形如何了?”
秦忠道:“目前北齊還沒有什麼動作,不過聽說北齊王如今已經不上朝了,也未立儲,如今四皇子把著政事,六皇子把著軍權,誰也不讓誰,倒是十分膠著。”
秦修遠道:“靜觀其變吧。”頓了頓,他道:“少允已經去益州赴任了,你給他去一封信,讓他隨時做好應戰打算。”
秦忠有些疑惑,道:“現在就去信嗎?會不會太早了?畢竟現在北齊還沒有動作,將軍也還留在帝都,未開拔出城。”
秦修遠唇角微勾,道:“他總要有時間準備……而且,早點放出消息來,大理寺卿審無人穀的案子,也會更快些。”
秦忠恍然大悟,道:“屬下明白了。”
兩人又聊了些事情,秦忠便退下了。
秦修遠出了書房,正好見到明霜從臥房裏出來,隨口問道:“夫人沐浴完了麼?”
明霜道:“沐浴完了,夫人正在準備湯羹給將軍呢。”
秦修遠一愣,隨即嘴角微彎,道:“那你先下去吧……”
他說罷,便上前幾步,推開了臥房的門。
唐阮阮坐在鏡前,擦拭著烏黑的濕發。
見秦修遠進來,她微微側頭看他,杏眼彎彎:“忙完了?”
秦修遠頷首,道:“我來幫你。”
他默默走到她身後,銅鏡中印出兩個人的影子,秦修遠接過帕子,輕輕幫她擦拭著海藻般的長發。
她身上散發著微甜的花香,十分好聞。
他擦著擦著,手觸及到她細嫩的脖頸,又有些心猿意馬。
唐阮阮一陣酥癢,笑著躲開,道:“不用你幫忙了……你去喝湯吧。”
秦修遠麵有不甘,卻隻得道:“好。”
說罷,便坐到了桌前。
桌上,放著一盅湯羹,他默默揭開蓋子,道:“對了,今年的清明祭祖,母親想好好操辦一下。”
唐阮阮道:“好啊,那我問問母親,需不需要幫忙。”
秦修遠點點頭,隨手舀起一勺湯羹,道:“她說想祭祖之後,一家子在一起聚一聚。”
然後,便喝了下去。
這湯燉得濃鬱,也不知放了些什麼。
唐阮阮問道:“想如何聚?需不需要我準備一頓晚膳?”
秦修遠又咽下一口湯,道:“也好。聽說芝心也會過來。”
唐阮阮一愣,其實清明之時,是有些忌諱串門的,但母親特意邀芝心姐姐過來,想必是早就沒把她當外人了。
唐阮阮笑道:“不過二哥和芝心姐姐的事,確實也該提上日程了。”
秦修遠這邊,半碗湯已下肚,繼續道:“不錯,他們畢竟這麼多年了,隻差最後一步。”
其實他們都發現,自從言芝心中了蛇毒,秦修逸幫她解毒之後,兩人的感情便迅速升溫了。
唐阮阮笑道:“我好想喝他們的喜酒呀……”
秦修遠也笑了笑,可他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方才還覺得身上清涼舒爽,怎麼這會兒就有些熱了?他看了看眼前的湯,不由得問道:“今日你煲的是什麼湯?”
唐阮阮有些詫異,道:“這湯,是母親讓人送來的,說是給你補身子用。”
秦修遠麵色一僵,道:“補身子?”他有些不安,試探性問道:“你可知這裏麵放了些什麼?”
唐阮阮愣了一下,便放下了擦頭發的帕子,走了過來。
她站在桌前,蘭指輕拈秦修遠的湯勺,攪動一下,看了看這份湯。
湯渣已經被倒了,看不出有什麼食材。
唐阮阮又端起湯來,聞了聞,道:“這裏麵,有人參、雞肉、鹿肉……”
她再三確認之後,道:“我感覺……這好像是一份十全大補湯……”
秦修遠麵上頓住,身子卻開始燥熱起來。
唐阮阮頓時明白了什麼,她忍不住道:“母親這是……”
秦修遠抬眸看她,眼中有一絲無奈,他低聲道:“下次母親那邊送來的湯,便不要端給我了。”
唐阮阮有些想笑,卻極力忍住,道:“好……”
她美目流轉,墨色長發還有些微濕,隨意地披散在肩頭,麵帶笑意,柔柔看他。
秦修遠目光不自覺下移了幾分,她素薄的單衣,被發上的水漬浸得有些微透,印出內裏一片神秘誘人的紅。
玲瓏有致,活色生香。
秦修遠愣了愣,隻覺得體內血氣翻湧,有些上頭。
春末夏初的夜,最是曖昧撩人。
突然,唐阮阮麵色微變,她素手上前,托住秦修遠的臉,詫異道:“阿遠!你!怎麼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