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竄出去七八米,熊梓琳攥著一件老年外套,喃喃道:“這件衣服是熊倜的,但是他人呢……”
我跟了上去,左右環顧,看不到地麵上有腳印的痕跡,但突兀的一件衣服落在這裏顯然不合邏輯,熊瞎子到底遇到了什麼,以至於會把衣服丟了?
胡四九一邊道:“你也不用擔心,這裏地麵硬,沒留下腳印,但也沒有什麼打鬥的痕跡,依我看,可能是老爺子走到這裏感覺太熱,才把衣服丟在這裏的,不用擔心!”
我去了,這邏輯隻有胡四九才會有,還真是二世祖的風範!
我也安慰道:“現在大抵能確定下來,那兩個老家夥確實到了這裏來,而且從這件落單的衣服來看,他們倆應該沒出什麼大問題,咱們追上就是了。”
見我手裏的狼眼手電昏昏暗暗,胡四九用黑金刀把一旁的昆侖神木削下來一塊,道:“聽我爹說,這玩意易燃,碰火星子就著,我來試一試好不好使!”
說罷,他把手裏的半截木棍子往地上一磕,當即跳出來兩個火星子,躍躍而起,就生出了火苗!
“嗬,看來我老爹沒騙我,雖然用昆侖神木當火把有點暴殄天物,但還算是實用!”見得有效果,他又削掉了兩塊,給了我和熊梓琳。
總算是有可再生的照明家夥事了,我把狼眼手電收了起來,接過火把往前照去,道:“還有幾步的距離,我們就要過了這神木林!”
熊梓琳迫不及待,我卻拽住了她的胳膊:“現在咱們不著急這點距離,小心點,熊倜和張大山一定會沒事的!”
我走在前麵,小心翼翼的上了石階,火把光線還算給力,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能見距離很大。
之前在石洞口觀察的時候,我注意到十幾階石階之後是一段高台,高台上立著一個石床一樣的東西,上麵躺著個人,如果我所猜不錯的話,那個人就是楚觴公!但當時我並沒有發現有熊倜和張大山的痕跡,所以後麵的事情還指不定怎麼回事呢?
如果那倆老家夥沒得手,那就一定遭了殃;如果得手,事情也不一定有所好轉,還得小心謹慎才行。
走一步停三步,前張望後張望,費了點時間才靠近了高台上的石床。
近在咫尺之下可看得清楚,那石床上躺著兩個人,全都麵帶金絲麵具,身上裹著長袍錦服,看不透尊榮。
胡四九連連咂舌:“這也太寒酸了吧,前麵搞了那麼大陣仗,現在這楚觴公身卻不入棺,棺不入槨,圖個什麼啊?”
說實話,這種場麵的確是有些說不過去,且不說這地下陵墓建築如此龐大複雜,單就周邊那一圈昆侖神木的排場,中國曆史上從古至今就沒誰比得上,怎麼輪到他自己倒如此寒酸?
我仔細的看了看,石床之上倒是擺了一些陪葬品,無非金雕玉刻,銀飾銅琢,雖然也算得上是孤寶珍品,但與昆侖神木相比,就實在是不值一提了!
往身上看,左邊屍體身上披著的是軍甲,細節做工足見考究,邊角紋金,麒麟描圖,裹的嚴嚴實實。右邊屍體身著錦繡,繡雲附瑞,銀線紅底,一副女人狀貌。同樣的,這倆人都以麵具遮麵,不知是何意味?
“感情是夫妻合葬,楚觴公還真是會耍,帶著老婆到陰曹地府逍遙!”胡四九把眼睛落在了那具男屍身上,道:“他手裏捧著的是什麼啊?”
先前沒有注意,胡四九這麼一提,我倒是也注意到了那具男屍雙手捧胸,端著一隻四方盒子。
看來看去,也沒啥有彩頭的,胡四九自然而然就盯上了男屍手裏的那個四方盒子,當即就要伸手去拿,卻被熊梓琳攔住道:“別亂碰這裏的東西,咱們不是進來摸金掏明器的,別忘了要緊事!”
胡四九嗬嗬一笑,道:“忘不了,我這不是找人摸金兩不耽誤嘛,好不容易進了這裏,你說要是不拿點什麼回去,那豈不是吃虧了!”
胡四九當即就要跳上石床,但掂量了一下,還是沒上去,轉而繞了個圈子,從男屍頭部位置去夠那四方盒子。
眼前那人是不是楚觴公,我和熊梓琳倆並不關心,什麼乘龍成仙,什麼人腰粗細的大蛇,暫時都顧不上,尋到那兩個老頭才是當前最要緊的事!
舉著火把左右張望,都全然不見人跡,他們倆會去哪呢?
恰在這個當口,我想起了一件事。從熊倜的衣服來看,熊瞎子是肯定到了這片,但為什麼石床上的那兩具屍體都沒被動過?以熊瞎子對金縷玉衣的極度熱忱來看,這是不合邏輯的,難道是那兩具屍體有問題?
一念至此,我當即舉著火把轉過身去,隻見胡四九在石台邊上身子僵直,兩隻眼睛直勾勾的落在右邊的女屍身上,就像是一樽石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