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裏抱著南昭念的照片,手指細細的在照片上摩挲著。
他動了動唇,淺淺的喚了一聲南昭念的名字,胸口忽然猛地一陣難受,又咳了幾聲。
但他卻淺淺的笑了。
能喊一聲她的名字,都讓他覺得如此幸福。
南昭念接到了父母的電話,答應回國見容席一麵。
她買了最快的一班飛機,回國後,直奔醫院。
但等她趕到醫院後,看到的卻是閉上眼睛安安靜靜的容席。
病房裏的人都紅了眼睛,老爺子更是站在床邊,瞬間哭了出來。
南昭念站在門口,心裏像是被什麼重重的擊了一下,隨即大腦一片空白。
醫生安慰老爺子,給容席蓋上白布,南昭念呆呆的看著,忘記了反應,再也聽不到周圍其他的聲音。
她的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隻剩下躺在白布下的容席和站在門口的自己。
恍惚間,這兩輩子的事情在她麵前快速的閃過,看著那些熟悉又陌生的畫麵,南昭念覺得一切都是這樣的不真實。
病房裏的人看到她進來,不知何時,都已經悄悄的離開,隻留下她和容席,默默的待在病房裏。
南昭念顫抖了一下,緩緩的抬腳走了過去。
她在容席的身邊坐下,掀開白布,靜靜的看著容席的臉頰。
他們才不過一月不見,他就已經瘦了這麼多。南昭念的心裏湧出一抹心痛,緩緩的抽出自己隨身的化妝包,給容席描眉粉飾。
他曾經是多麼的帥氣逼人,整個城市的姑娘都夢想著能夠嫁給他!
南昭念一邊化妝,一邊想著容席曾經的模樣,嘴角淺淺的勾起,眼眶卻漸漸的濕潤。
她給容席裝扮了一番,容席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風采,看上去像是睡著了一般。
有人進了病房,南昭念沒有回頭,卻聽到那人開口說話:“南昭念,你知道嗎,他愛的人,一直都是你。”
杜安藝站在病房裏,目光隱隱泛紅:“一個月前,他來找我,讓我和他演戲騙你,好讓你傷心離開,但他其實是愛你的,你走之後,他每一天都過得很痛苦。”
南昭念沒有回答,伸手緩緩的撫摸著容席的臉頰,眼角滾下了一滴淚珠。
當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她和容席之間的緣分,即便是重活一世,也依舊糾纏在一起。
但如今早已經事與願違,她和他,最後還是隻能分開。
上輩子是她含恨而終,這輩子是他孤苦死去。
他們之間的仇恨,愛情,都隨著容席的死去,終於轟然落幕。
她終於可以放下了,她終於不恨容席了。
但是他,不在了。
南昭念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來,她哭不出聲音,卻比仍何時候都更加的悲傷。
老爺子決定把容席火化,南昭念陪著老爺子辦完了容席的葬禮,捧著容席的骨灰盒,安置在容家。
南昭念沉浸在巨大的悲傷裏,回到了南家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