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並不打算去質問譚星移到底和鍾遲說了什麼。
追根究底,隻要鍾遲心裏對她的偏見沒有消失,那麼無論譚星移謊言多麼錯漏百出,鍾遲都會信的。
客臥的門仍舊緊緊閉著,鍾衷早就沒有在哭了,興許是睡著了。
葉初將走廊盡頭的窗戶關上,然後倚靠著門框坐了下來,不打算離開,她要陪著鍾衷。
鍾遲一個人回到房間後頹然坐下,明明沒有消耗體力,身體卻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他剛才太激動了。
當年葉初離開,即使是葉初背叛了他,他卻還抱著一絲可笑的執念想找回她。
但即使是曾經形影不離,親密無間的戀人,卻在轉身之間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他找遍了她的朋友,她的同學,甚至找去了她家。
但是都沒有她的聲音,他給她發了很多的信息,打了很多的電話,一直到半年後她的號碼成了空號。
鍾遲的手撐在沙發扶手上站了起來,沒開燈的房間黑暗到讓人覺得窒息。
熟練地在黑暗中走到了酒櫃給自己倒了杯白蘭地。
烈酒暖遍全身,鍾遲拿著酒杯的手卻在黑暗中劇烈地顫|抖著。
酗酒過度的後遺症,鍾遲試著找醫生看過,但是醫生說他的身體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心理。
他有心病,卻沒有藥來治。
病因是葉初,但是恨奇怪的,和葉初重逢一個月了,今晚是他第一次舊疾複發。
手抖得厲害,完全沒法控製,鍾時知道這件事,曾經開玩笑說他早衰得了帕金森,他倒寧可自己得了帕金森,而不是因為一個女人。
放下酒杯之後鍾遲開門出去,發現葉初已經坐在客臥門前睡著了。
沒有停下喊醒葉初的打算,鍾遲繞過葉初拿出鑰匙打開了客臥的門。
謝嫂是管家有家裏所有房間的鑰匙,但是他也有,隻是這要是從來不用,扔在櫃子裏不知道多少年了。
客臥裏沒開燈,鍾遲一進門,拖鞋就撞在了一個軟軟的東西上。
他皺了皺眉,輕輕關上門,然後打開了房間裏的燈。
客臥不算太大,床上被子皺成了一團,但是沒有鍾衷。
鍾衷睡在了門後,剛才鍾遲進門踢到的就是鍾衷。
小姑娘隻穿了睡衣,雖然這個季節穿的是冬天的加絨睡衣,房間裏也開著暖氣,但是鍾衷就這麼睡在了地板上,已經凍得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
鍾遲皺著眉彎腰將鍾衷小心抱了起來,摸了摸鍾衷的手,冰涼一片。
小姑娘眼睛腫腫的,睡夢中神情也不安穩,一看就知道之前被關進來後狠狠哭了一場。
鍾遲有點後悔沒早點開門進來了,本以為鍾衷四歲了一個人睡頂多哭一會兒,沒想到這孩子居然直接睡在了地上,應該是在等葉初的途中睡著的。
把鍾衷抱到床上蓋好被子,鍾遲望著鍾衷還沒有長開,但是已經和鍾時有好幾分相像的眉眼出了神。
當初謝秋萍不知道怎麼打聽到葉初和鍾衷的存在,甚至拿出了一份親子鑒定報告來,他震驚過後是不相信這件事。
可當他見到鍾衷後,不得不承認那份親子鑒定報告是真的。
她和大哥小時候長得很像,甚至和大哥一樣嘴角都有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