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歡的忽然輕歎一聲，卻是令本有些促狹之色的林秋水心生疑惑。
她輕輕看了唐歡一眼，抿唇問道：“怎麼忽然感慨起來了？”
唐歡有些費勁的想拿茶杯喝兩口潤潤嗓子。林秋水則是主動幫他遞過來，說道：“少喝點，近幾天你消化太弱，不宜多進食。”
唐歡聞言，隻得淺嚐輒止，差不多潤了潤嗓子，便道：“我和姚東亭這一戰，你們那位門主也在關注？”
他如此一問，倒是讓林秋水有些驚訝。
不過她沒瞞著唐歡，點頭說道：“關注的人很多。隻是都在暗中觀察而已。”
“他是什麼態度？”唐歡看似隨意地問道。實則略有些忐忑。
那常年西裝三件套的唐門門主，唐歡見過了。
客觀來說，此人絕對是梟雄級人物。心如磐石，鋼鐵般堅硬。
但對待唐歡，卻並沒有太大的惡意。
甚至上次鳳凰主動跑去唐門惹事，唐門門主也避而不見，沒主動發生衝突。反倒是在離開唐門之後，發生了那麼一樁悲事。
對林-雄的印象，唐歡覺得還行。
最起碼，沒傳說中那麼邪乎。
“他盼著你死。”林秋水抿唇看了唐歡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但他又不願親自動手。”
“給我媽幾分薄麵？”唐歡眯眼問道。
“算是吧。”林秋水點頭。“姐姐離開唐門之前，與他關係極近，可惜…”
“他要把怨恨全發泄在老唐家嗎？”唐歡抿唇問道。
林秋水點頭：“老爺子當年在世，他不願拂逆。可老爺子仙遊之後，他在唐門，再無禁錮。”
唐歡點頭：“看來，他遲早會找上我？”
林秋水聞言，卻是微微搖頭道：“他不會對你動手。至少——不會親自動手。”
唐歡聳肩，突然想抽煙。
林秋水為他點了一支煙，表情有些凝重。
這世上，恐怕再無人比她更了解林-雄的強大。
他若真要對唐歡動手，這將會是一場難以阻攔的災難，史詩級災難。
也許到那時，隻有唐國柱親自出馬，方能化解。
甚至，也未必能安然無恙。
“裝腔作勢。”唐歡譏諷道。“有殺我之心，卻又要顧全長輩身份。他活的不累嗎？”
林秋水愣了愣，忽而抿唇道：“他這些年，活的的確很累。或許也正因為這些磨煉，早鑄就了如此強大的他。”
唐歡搖頭，不去理會那強大的唐門人王。
反而深深看了林秋水一眼：“離開唐門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這一次，林秋水是真的脫離唐門了。
又或者說——是被掃地出門。
至於原因，大概就是她在紫竹林外，救了自己吧。
這一行為，基本等同站隊了。
她站了唐歡，背叛了唐門。
所以，那位唐門人王才有足夠的理由，放話不留情麵。
林秋水表情微妙，問道：“你都知道了？”
“不謙虛的說，我也終究是個大人物了。”唐歡苦笑一聲。
做大人物有大人物的好，也有大人物的煩惱。
唐歡不喜歡為賦新詞強說愁，他走上這條路，就會一如既往，絕不退縮。
有苦，自己吃，有難，自己扛。
人前風光了，人後，哪能不經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