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我的身體騰在半空中,目光所及之處是硬硬的水泥地,我甚至能預料到我的胳膊、腿和整個軀體摔到堅硬冰冷的水泥地上,會是怎樣的慘痛。
那一刻間,驚慌錯亂各種壞念頭齊齊湧入腦海中,我慌得不知該如何才好,伸出手本能地想去抓住什麼東西,可是卻發現什麼都抓不住。
伴隨著“啊”的一聲驚叫,我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下墜去,耳邊是呼呼的風聲……
驚恐讓我閉上眼睛,等著即使到來的劇痛,可是想象中的劇痛卻並沒有來,我被一雙堅硬有力的手臂抱住了。
我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何深霖英俊的麵孔滿是擔憂和慌亂。
而我被他緊緊抱在懷裏,那一刻是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他再一次救了我的命。
第三次了。
我不知該如何感激他才好,想說話,卻發現喉頭幹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摟上他的脖頸,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裏哭了起來,一是因為再次死裏逃生,二是後背的傷口被這樣一折騰實在太疼了。
良久聽到他在我耳邊說:“乖,別哭了,沒事就好。”
聲音傳入我耳中,清冷冰硬帶一點點溫情,並不是何深霖那種熟悉的溫潤聲音。
我怔住了,原來他是江鶴棣,不是何深霖。
反應過來後,我急忙鬆開攬著他脖頸的手,說:“快放我下來!你什麼時候來的?”
江鶴棣並不回答我的話,隻是小心地把我放下來。
因為驚嚇,我雙腿和腳軟塌塌的,根本就站不穩,直朝前摔去。
江鶴棣急忙扶住我,讓我靠在他身上,又脫掉身上的黑色大衣給我披上,目光瞥到我後背的血跡,閃過一絲心疼,問道:“怎麼又流血了?”
還沒等我回答,他忽然彎腰打橫抱起我,抬腿就朝客廳裏跑去,步伐颯踏如風,同時大聲朝傭人喊道:“醫生呢,快去叫醫生,寧鳶的傷口裂開了,快!”
我呆住了,因為以前從未見他為我如此著急過,有次我後腰被他推到茶幾上,磕得鮮血淋淋,他都不管不問。
很快有傭人圍上來,有去給醫生打電話的,有去拿毛巾的,有去找醫藥箱的,大家忙成一團。
何深霖此時也從樓上下來了,我抬起頭朝他身後看了看,並沒看到楚煙霏的影子。
等醫生的間隙,江鶴棣又問我:“怎麼回事,好好的你跳樓幹嘛?要不是我來得及時,你豈不就要摔死了?”
他這樣說,讓我委屈得不行,好好的沒事誰去跳樓?
我癟了癟嘴盡量壓製住委屈的情緒,說:“楚煙霏來了,在樓上無理取鬧呢,是她把我推下了樓。”
“她怎麼來了?”江鶴棣眸色一沉,“她來胡鬧什麼?為什麼要把你推下樓?”
“還不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
“因為你和唐嬈嬈那檔子事……”
江鶴棣麵色一滯,很快反應過來了,漆黑眼瞳上上下下地審視著我,似乎想從我身上求證出些什麼。
我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便把臉轉向別處。
江鶴棣捏起我的下巴,直視我的眼睛,猜疑地問:“寧鳶你沒失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