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詫異地回頭,看到一張完美而冷峻的臉,棱角分明的五官宛若雕刻,高大挺拔的身材穿了一襲筆挺的藏藍色高定西裝,身後跟著嚴城等人。
看這副樣子,他是直接從公司趕過來的,想必是楚家的人把秦蘭枝的事情告訴了他。
“鶴棣,你怎麼來了?”
“聽煙洲說秦蘭枝死了。”
“是。”
江鶴棣看到我眼裏汪著的淚,眸色一沉,出聲道:“哭什麼,她也值得你哭?那樣的人活著汙染環境,送進監獄浪費糧食和人力,死了反而是一種貢獻。”
江鶴棣扯了西裝領巾溫柔地替我揩去眼淚。
絲緞般柔滑的領巾劃過我的眼睛,我緩緩閉目,再睜開眼後,眼前一片清明。
我望著男人黑如曜石的雙眸說:“我不是哭她,我怎麼會哭她呢?她不配。”
秦蘭枝配不上我的眼淚。
“嗯?”男人漂亮的眸子略帶一絲詫色,“那是哭誰?哭你養父嗎?他更不值得你哭。”
“不是,他更配不上,我在為我的過去落淚。”
都說媽媽是孩子停靠的港灣,是孩子安全感的來源,而我因為缺少那種被母親保護的感覺,所以一直缺乏安全感。
哪怕現在,依舊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也一直在尋找給自己帶來足夠安全感的人。
譬如現在,我就特別特別想要一個擁抱。
男人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眾目睽睽下,輕輕把我攬進他的懷裏,拍著我的後背說:“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心裏會舒服很多。”
嚴城等人早就習慣了自家上司這般模樣,可是醫院裏的人並不習慣,紛紛朝我們投來訝異的目光。
許是江鶴棣外形過分出眾,又是江都的翹楚人物,這樣當眾擁抱女人,哪怕這女人是他的妻子,也會給人怪異的感覺。
我在江鶴棣的懷裏,察覺到了眾人的異樣,表情漸漸恢複平靜,輕輕推開江鶴棣的懷抱,道:“我們回家吧,我想回家。”
“好。”
同江鶴棣並肩走出醫院。
上車後,司機發動車子,朝華墅開去。
江鶴棣問我:“趙煙霏呢?”
“跑了。警方問了她幾句,說要解剖秦蘭枝的屍體,她心虛就跑了。”
“這麼不經嚇,還幹殺人的勾當,真是沒有金剛鑽還攬瓷器活。”
“我對警方提起過那兩百萬,說是給秦蘭枝的養老費,但因為不知秦蘭枝的新手機號,就轉到了趙煙霏的微信上了。”
江鶴棣麵色如常,“你說得對,無論警方怎麼問,你就一口咬定這筆錢是給秦蘭枝的。”
“依著趙煙霏的心理素質,被抓進監獄後,鐵定會全部招出來,我擔心……”
那件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說,我有慫恿趙煙霏殺人的嫌疑
往小了說,不過是一句氣話。
江鶴棣側眸看我一眼,“擔心什麼?你不過順嘴說一句而已,是她自己動了貪念。你都當著警方的麵說了那兩百萬是給秦蘭枝的養老費了,趙煙霏即使把你供出來,警方也不會相信她的。”
他略頓一下,“再說,還有我,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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