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深霖聳聳肩,“我沒開玩笑,憑什麼媽媽可以抱你,我就不能?媽媽是你的親人,我也是啊。”
以前江鶴棣冷傲不近人情,何深霖溫潤如玉,現在江鶴棣在我麵前也變得如沐春風了,如果不是穿著不同,和說的話不同,我一時都有點難以分辨。
我恍惚片刻回道:“可你是男的,男女授受不親,知道嗎?”
何深霖捂著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副受傷模樣。
雖然明知他是在開玩笑,可我卻忍不住心疼,對,就是心疼他。
不管怎麼說,他是我年少時一直都喜歡的人,喜歡了那麼多年,用詩意點的話說,他是照進我黑暗裏世界裏的一束光。
逆境之中,人總是格外依賴那個給她帶來安全感的人。
何深霖就像是海麵上的浮木,無數個夜晚,我都是靠想著他,才不至於沉溺海底的。
如果不是後來認錯了江鶴棣,被迫嫁給他,或者我也有可能會嫁給何深霖。
畢竟是年少時曾經喜歡過的男人,在我心裏,他一直都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哪怕後來他成了我的小叔子,哪怕他以後會和別的女人結婚生子。
可在我心裏,他永遠都是十三歲那年照進我黑暗世界裏的一束光,燦若星辰的光。
我愛江鶴棣,但並不代表,我會忘掉何深霖。
人就是這麼複雜。
“臭小子,別折騰鳶鳶了,快走吧。”何苓苓的話把我拉回現實。
我慢兩秒鍾,笑道:“快回家吧,家裏廚子做好了你們愛吃的菜。”
何苓苓笑著說:“我正想著你家廚子上次做的那道清蒸鱸魚,他不知怎麼蒸得,肉特別嫩滑。”
“好,那我現在打電話,讓他再加道菜,等我們到家,就能吃上了。”
給廚子打完電話後,我伸手從何苓苓手中接過她的包,幫她拿著。
司機拉起何苓苓的行李箱,朝出口走去。
我們三人走在前麵,故意給何深霖和江翎留出獨處時間。
可二人在後麵,卻並不說話。
江翎本就是個話少的,性格又冷。
上次向何深霖表白,恐怕是她這一輩子說話最多的時候了,也是她最感性的時候。
而何深霖,何深霖心底一直有我的一席之位,即使找的話,估計也會找我跟我差不多的,而不是像江翎這樣一個無論性格還是外貌都與跟我差著十萬八千裏的女人。
這兩人,女人對男人有愛,卻沉悶不會表達。
男人對女人既沒愛,也不想去愛。
真的很難擦出火花。
來到停車的地方,我和何苓苓上了同一輛車。
特意把何深霖和江翎安排到後麵那輛車上,誰知何深霖忽然拉開車門坐進來,對我說:“嫂子,你往裏坐坐,好不容易來一趟江都,我要跟嫂子多想處一會兒,增加一下‘親情’。”
他刻意咬重“親情”二字,聽著帶了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於是我被擠到中間,一邊坐著何深霖,一邊坐著何苓苓。
表麵鎮定,可我心裏卻千回百轉。
一是何深霖和江鶴棣那麼像,二是我對何深霖那些年少時的情愫,很容易被喚醒。
我甚至忘記去回何深霖的話,就那樣坐著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