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的時候沈清清一陣頭疼，想起昨夜之事就像是做了個夢似的。直到發現自己梳妝台上的胭脂少了一盒她才察覺並不是夢，可沈清清卻無比希望那就是夢。
這些年每到雷雨夜她都會陷入回憶之中難以入睡，有時候會潛意識裏把身邊所發生之事當作夢境。剛好昨日又受了刺激，心緒不平就越發的難以控製。
隻是令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睡著了，她記得當時二皇子與她說了許多的話，可如今再回想竟是一句也記不得。
越想就越是頭疼，忍不住就伸手揉了揉腦袋。
“小姐不舒服？”白味正拿著簪子要給她戴上，見她揉腦袋還以為是昨夜著涼了。就要說去找府醫來看看的時候就有小丫頭進來通稟說是大少爺來了。
本來想說不用插簪子的沈清清聽了隻好擺手說道：“知道了。”
等沈清清收拾好到小書房的時候沈長澤已經在那裏等了好一會兒了，正在欣賞牆上掛的一副畫像。那是她閑來無事時的塗鴉，是一片粉色芙蓉花。
“大哥哥久等了，不知道你來，若是早知道定不會讓你等著。”沈清清一邊向屋裏走一邊揮手讓立在一邊的丫頭倒茶。
“這些丫頭也真是的，看見大哥哥來也不知道倒茶，像是等著人吩咐似的。”沈清清坐在椅子上看著沈長澤，見他沒生氣自己才鬆了口氣。
“三妹妹不用怪她們，是我讓她們如此的，倒是我這當哥哥的冒撞了，隻是心裏著實有些不安，想來尋妹妹給個安心。”邊說便一邊坐了下來，正好有丫頭端了熱茶上來，沈清清借著端茶的動作掩蓋住了嘴角的一抹冷笑。
等人都出去了再看那笑竟又像是五月的朝陽一般，明媚又溫暖。說起話來也是如沐春風似的：“大哥哥在說什麼，妹妹竟是聽不明白。”
沈長澤皺眉，索性也不再拐彎抹腳的試探，直說道：“當年姨娘的事大夫人有責任，我與雲煙也早就知道了，這些年對你也是愧疚得很。
可妹妹是個聰明人，也知道大夫人在其中不過是一把被人利用的槍，真正的幕後之人並不是她，隻當年有諸多不得已才被瞞了下來。”
沈清清沉了臉色，臉上的笑也沒了，她本以為大哥哥來是為了昨日父親之事或者為了沈如煙她也是有想過的，卻不想卻是為了一樁陳年舊事。
在整個沈府府之中，她一直都知道這位哥哥尤其的聰明，比之祖母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是說祖母不聰明，是她已經老了，就算想到了也沒有那個精力去管。
可如今，大哥哥說這樣一番話是什麼意思，是怕她尋仇還是記恨。嗬，真是可笑，她當初不曾想過報仇如今更不會想，她要的遠不止這些。
“大哥哥在擔心什麼？我當初既已原諒，今日就不會再揪著不放，大哥哥放心就是，至於大夫人，大哥哥就更不需要擔心了，我對大夫人一向都是尊敬的。”
沈清清半低著頭說道，茶杯裏的茶水倒映著她的眼，就像是黑沉的夜色一樣，讓人看不清她究竟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