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感覺莫名其妙,自己隻是說了一句,怎麼就惹得小沙彌的胖臉‘色’變?
很顯然,他不是因為自己拒絕了進香而‘色’變,而是因為“虛止”這兩個字。
陸雲不清楚虛止何許人也,更不知道他幹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他們隻是萍水相逢,他隻是替他收了屍,僅此而已。
所以,他坦然的等在山‘門’外,等待小沙彌的通報。
陸雲豁然間靈光一閃,警醒過來。
虛止……佛經……
按大明寺的法號排輩,清、虛、空、真、如、慧。原來被自己埋掉的武者是個和尚,或者曾經是和尚!
不一會兒,就有一群人湧了出來,其中一人身穿灰袍,身形高碩,黑臉且長,而且雙目銳利,猶如夜晚的貓頭鷹,陸雲起初懷疑他是不是換了甲亢之類的疾病,可看他手腳粗大,一副強健有力的模樣,便覺得他一定是練了某種武功所至。畢竟,大明寺還是武林聖地,武僧極多,練成金剛怒目或者冥王眼也不甚奇怪。
他的身後還跟著五六個白袍僧,各個麵‘色’沉凝,如臨大敵。
一下就來到陸雲身前站定,這是打群架?陸雲不禁暗忖。
死魚眼僧人打量了陸雲兩眼,發現陸雲的根基虛浮,是個完全不會武的書生,便皺起了眉頭。
傳話的小沙彌支支吾吾道:“空目師叔,就是這個人,他認識虛……虛止……”
陸雲聽清楚了,死魚眼叫空目,空字輩,跟空冥一個輩分,想來在大明寺身份不低。看在空冥禪師的份上,他率先打了個稽首,破掉對方不懷好意的目殺。
“施主認識虛止?敢問他如今在何處?”空目禪師似有不信的問道。一時間,所有僧侶目光都聚在陸雲身上。
陸雲詫異,空目大師竟然直呼虛止,隱隱有大不敬。看來,這個虛止與大明寺不對付。
陸雲壓下疑‘惑’,直言不諱道:“他死了,我親手埋的。”
“什麼?!”所有僧侶驚詫不已。
空目黑著臉驚呼道:“這不可能!虛止武功絕頂,怎麼可能說死便死?”
陸雲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虛止武功高不假,可武功高不代表不會死。
這時,又有一名小沙彌急衝衝跑過來道:“空目師叔,住持方丈請這位施主過去。”
空目望著陸雲,心中疑團叢生,要問的問題委實太多,但方丈師叔有請,不敢怠慢,擺擺手請陸雲入內。
陸雲進入高大的山‘門’,便看到蜿蜒而上的青石板台階,像極了後世的泰山石階一眼看不到頭。石階兩邊是鱗次櫛比的佛殿和房屋。看來要登頂還要費一翻力氣步行而上。
他感覺氣氛詭異和壓抑,仿佛自己被這群禿驢押解一般。
“空目大師,貴寺住持方丈是……”陸雲登上石階,行了片刻忍不住問道。
“住持師叔法號虛見。”
“虛見?跟虛止是同輩啊,那虛止到底是什麼人?”
空目神‘色’一凜,眼睛泛出淩厲的‘精’光,嘴裏咬牙切齒蹦出一句話:“虛止欺師滅祖、殘害同‘門’,還盜取經書密卷,是本‘門’的罪人!”
陸雲嚇了一跳,原來給自己經書的家夥竟然是個大惡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陸雲好奇心大起。
“前塵往事,雖不堪回首,但施主想要知道,老僧倒也可以說說。”
陸雲頓時‘露’出傾聽狀。
空見回憶道:“說起虛止,便要牽扯到三十多年前發生過的一件慘痛舊事。當時,大明寺的方丈是苦乘禪師,是如今主持方丈的師祖。有一年中秋,寺中例行一年一度的達摩堂大校,由方丈及達摩堂、羅漢堂兩位首座考較寺內弟子武功技藝以及佛理禪法,查察在過往一年中弟子的進境。
眾弟子論戰已畢,達摩堂首座苦智禪師升座品評。這時還是小沙彌的虛止越眾而出,大放厥詞道,不僅罵所有人佛理不通,還嘲笑眾人資質平庸,武功低微。
眾僧一看,知此人隻是巡夜的小沙彌,便大怒。
達摩堂諸弟子自是不等師父開言,早已齊聲嗬叱。虛止卻擺開武力挑戰的架勢,眾弟子一一上前跟他動手,都被他三拳兩腳打至傷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