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妤醒來不久又睡了過去。
不管她表現的如何輕鬆,但槍傷帶來的痛苦仍非常人所能忍。
病房外,蘇墨時翻著手裏的醫療記錄本,低垂的眉眼遮住了眼底的憂色,“我剛才動了動她的右手,關節處有些僵硬,看來還要等她徹底清醒才能確定是不是肌腱損傷。”
黎俏雙手插兜,目光卻落在了蘇墨時的背後。
此時,雲厲倚著門框,眼瞼下方有淡青色的陰影,“肌腱損傷會有什麼後果?”
蘇墨時和黎俏對視一眼,溫婉地回道:“可能會影響手指的靈活度以及手臂的功能性使用。”
“不能治愈?”雲厲緩緩抬起眼簾,眼底晦暗無光。
蘇墨時欲言又止般抿著唇,黎俏則語氣清淡地說道:“能。”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重量十足。
雲厲滑動喉結,瞬也不瞬地望著黎俏,良久,別開臉低語,“後天就是婚宴了,這兩天我在醫院守著,你們去忙吧。”
“厲哥……”蘇墨時想安撫他幾句,可話到嘴邊又不知從何說起。
黎俏點點頭,“嗯,先走了。”
見狀,蘇墨時打消了念頭,轉身前又叮囑雲厲,“這一層都是自己人,護士長是親王府出來的親信,有什麼事你直接招呼她就行。”
雲厲笑著擺手,“囉嗦,趕緊走。”
待二人離開,雲厲唇邊的笑漸漸斂去,他踱步到對麵的窗台,俯瞰著樓外的花園,思緒沉沉。
隨著兜裏的手機嗡嗡作響,雲厲拿出一看,送到耳邊就低沉地開腔,“到了?”
“剛入境。”
雲厲眯眸,臉上浮現出許久未見的凜冽和冷然,“去總督府度假酒店,讓所有一級雇傭兵隨時待命。”
電話那端是雲淩,他應聲說好,爾後又好奇地問道:“大哥,柏家是緬國的第一家族,聽說手裏掌握著軍部大權,他們惹到你了?”
國際會的傭兵團突然開始針對緬國柏家發起一係列的對抗行動,這是傭兵團創建以來史無前例的一次。
雲厲單手插兜,神色冷漠又薄涼,“嗯,惹到我了。”
最後幾個字,他說的異常緩慢且堅定。
雲淩不以為意地‘哦’了一聲,“那就幹他們,大哥,我挺你。”
雲厲嫌棄地看了眼手機,隨即就掐斷了電話。
停車場,黎俏低頭倚著車門,“損傷的幾率有多大?”
“百分之五十以上。”蘇墨時脫下白大褂隨意地搭在臂彎裏,“我已經通知了骨科和神經科的醫生去給她會診,結果不理想的話,可能還需要手術。”
“嗯,有結果通知我。”黎俏淡聲說道,並轉身打開車門,“後天婚禮見。”
蘇墨時笑了笑,“明天你不過來了?”
黎俏彎唇,“有點事要去處理。”
“給老五報仇也不急於一時,等婚禮結束也來得急。”
黎俏會心一笑,“當然。”
……
從醫院離開,黎俏並未回程,而是讓流雲開車送她去內比重工製造工廠。
另一邊,賀琛正坐在別院陪商縱海喝著茶,商鬱則站在不遠處的竹林低聲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