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房,商鬱俯身為幼崽蓋好小被子,屈起食指擦過他嫩嫩的臉頰,嗓音渾厚而低沉地開腔:“你該長大了。”
弦外音,長大就可以斷奶了。
男人勾了勾薄唇,轉身之際,身後的奶娃娃突然蹬了下被子,口齒不清地吐出了兩個單音字,“粑……粑……”
商鬱脊背一僵,陡然站定。
他回眸,望著搖籃車裏掙紮著想坐起來的幼崽,喉結不停滑動,旋即又走了回去。
幼崽醒了,撲閃著長睫毛,朝著商鬱伸出小胖手,“粑……粑……”
他一次隻能說出一個字,卻比任何成年人的發音還要動聽。
商鬱緊抿薄唇,屈膝蹲在搖籃車的旁邊,寬厚的掌心穿過他的腋窩將他重新抱到了懷裏,低頭輕聲問:“叫我什麼?”
幼崽伏在他的肩頭,身上帶著奶香和柔軟,張開小手啪的一下貼在了男人的俊臉邊,“粑……”
……
這年的八月十號,是幼崽商胤的周歲生日。
黎俏和商鬱提前帶著他回了帕瑪,周歲宴將在帕瑪老宅舉行。
商縱海特地命人準備了二十多種物件,用來給幼崽抓周。
帕瑪沒這個風俗,但為了圖個熱鬧,大家還是踴躍地紛紛獻策。
最後,抓周的物件從二十幾種激增到六十多種。
其中還包括一個活物,盤腿坐在地毯上充當物件的商陸。
“大侄子,看我看我,小叔在這裏。”
“意寶,隨便拿,喜歡什麼就拿什麼。”
“小瓚爺,加油啊。”
這時,落雨在旁邊踹了追風一腳,對著遠處的某個物件努努嘴,“那個,你擺的?”
追風昂首挺胸地點頭,“怎麼樣,是不是特別有新意!”
有尼瑪!
落雨一言難盡地瞅著他,“你腦殘?擺個桃木劍是想讓小瓚爺以後去當道士抓鬼?”
追風氣得直跳腳,“少他媽胡扯,那是寺廟開過光的桃木劍,老子一百萬求來的,辟邪保平安。”
另一邊,人群後方,衛昂懵逼地望著地板上的兩把情侶款的金色沙漠之鷹,咽了咽嗓子:“那……是大少爺和夫人放的?”
老蕭笑嗬嗬地點點頭,“放心,我確認過了,裏麵沒子彈。”
衛昂默默豎起大拇指,大少爺和少夫人真他媽牛逼。
一周歲的幼崽,已經能夠站穩行走,他穿著一件米黃色連體衣,後背還有一對老虎耳朵,抿著小嘴,表情淡淡,看起來奶凶奶凶的。
此時,黎俏斜倚著旁邊的桌角,對著地麵的抓周物件示意,“挑吧。”
幼崽仰頭看著她,漆黑鋥亮的大眼睛又看向了旁邊的商鬱。
男人薄唇微側,垂了下眼瞼,小幼崽邁開小腿行動了。
黎俏挑眉和身畔的商鬱對視,眼底流淌過一絲無奈和玩味。
小幼崽好像是個爹控。
數秒後,幼崽拿起了抓周的第一個物件。
按照習俗,抓了第一個就能夠預卜前途,至於抓周的數量倒是沒有嚴格的限製。
於是,當小幼崽抓起金色沙漠之鷹的時候,人滿為患的天宸居,鴉雀無聲。
手槍的重量對他來說還是有些沉,小幼崽雙手摟到懷裏,慢悠悠地繞過地上的物件,走到了商鬱的麵前,他拖不起沙漠之鷹,卻奶聲奶氣地說道:“粑粑,你的。”
商鬱略略揚眉,接到手裏一看,確實是他的那把沙漠之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