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紅撲撲的,怯懦的跟在劉醫生的後麵走出了病房。
樓道中,穿著白色衣服的護士在樓道中穿梭,時而有病人從各自的病房中走出來散步。
看著這些陌生的麵孔,我有些躲閃。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們的眼睛。
曾經的我狼狽不堪,人盡可夫,很多男人在我身上發泄過,我不敢保證這些男人中沒有上過我的男人,我害怕他們認出我。
我貼著牆根,麵朝著牆壁,如同龜爬一般向前挪動著。
周圍人都眼神怪怪的看著我,我越發的慌張,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嘲笑與諷刺,我甚至聽到有人對著我說:你這個賤人。
那些曾經上過我的男人陡然間浮現在我的身邊,他們被欲望所操控,獰笑著向我走來。
無數隻大手撕扯著我的衣服,欲將我壓在地上。
我可以聽見那衣衫被撕裂的聲音。
“走開,走開。”我獨自一個人癱倒在牆邊,蜷縮在角落裏嚶嚶哭泣。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治療與心理輔導,我以為我忘記了,但是當我再一次的想要去麵對這個世界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是多麼的可笑。
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宛如魔鬼一般縈繞在我的靈魂深處,不是已經忘記了,而是被這些天的快樂掩藏了起來。
當我想要再一次的站起來的時候,這些就像是高山一樣,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蓮心,站起來,告訴我你可以的。”劉醫生看到我的脆弱,快步走到我的身邊,對著我大聲的喝道。
“內心的陰暗始終需要你自己來麵對,打敗他們,站起來。”劉醫生就站在我的身邊,沒有扶我,也沒有抱我,反而是聲色俱厲的喝著。
劉醫生的話如同洪鍾大呂,嘹亮而具有穿透力,將環繞在我身邊的那些男人的幻影擊碎。
我淚眼婆娑的看著劉醫生,瑟瑟發抖。
“劉醫生。”我向劉醫生伸出了求救的雙手,挪著自己的身體向著她靠近。
劉醫生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忍,但還是咬了咬牙。
她拒絕了我的求助,退後幾步,期待的看著我。
“蓮心,過去的一切都不是你所願,人生總是崎嶇坎坷,跨過去,才能新生,站起來,來,我相信你可以的。”劉醫生站在幾步之外,對我張開了雙臂,鼓勵著我。
而我的腿卻像是灌了鉛一般,寸步難移。
“站起來,蓮心,為了你的家人。”劉醫生繼續鼓勵著我。
我的家人?
我的眼前浮現出雙鬢斑白的母親,她佝僂著身子,在地裏忙活著,而弟弟則是跟在身後,認真的用鋤頭翻著地,揮汗如雨。
“蓮心。”
“姐。”
母親與小強不約而同大的抬起頭看著我,眼神充滿了鼓勵。
“媽、小強。”我呼喊而出,原本無比的身體中突然間湧現一股新生之力,充盈著我沉重無比的身體。
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我的步履越發的堅定。
我盡管遭受過不幸,但是我還有母親和小強,她們還在殷切的期盼著我,我不能為了那些禽獸而置他們於不顧。
正如輝哥和劉醫生所說,我的人生重新開始。
我站起來了,真正的打碎了以前的陰影,卻抽空了全身所有的力氣。
“恭喜你。”劉醫生走了過來,一把抱著我,在我耳邊輕聲的祝賀道。
靠著劉醫生那溫暖的肩膀,我顫抖著,深呼吸著,一次簡單的站立,耗盡了我所有的心力與勇氣。
待我情緒穩定了下來,劉醫生將我帶回病房,簡單的梳洗了一下,看著窗戶外的天空,我覺得今天的陽光格外的燦爛。
大街上,我跟著劉醫生轉遍了周圍的大街小巷,省城的繁華與我老家的貧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個新奇的事物迷的我眼花繚亂。
我在一個賣糖人的小攤前停了下來。
一個個栩栩如生的糖人被紮在一個稻草紮成的垛子上,透著香甜。
“怎麼?想要一個?”劉醫生問著我。
“我沒錢。”窘迫的低下了頭,我不敢看賣糖人的老大爺的眼睛。
“不用,你的錢已經有人預先付過了。”劉醫生取下一個糖人塞進我的手中,笑著說道。
有人預付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看到劉醫生那坦然的眼神,我承認我撞大運了。
是啊,沒有人付錢,我怎麼能夠在昂貴的醫院帶上兩個月?
這個人是輝哥嗎?我搖了搖頭,但是又想不到其他的人,我隻有一具廉價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