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情況,顧怡也大致了解一些,紅色世家,世代當兵,在部隊也有自己的權利勢力,全家人都住在部隊的家屬小院兒裏,有衛兵看守,顧怡實在是不明白,在這樣的情況下,李穎念的姐姐究竟是怎麼不見的。
“這個說來話長了。”李穎念說著,抱著蘋果就是哢擦一口,“事情雖然複雜,不過要說簡單也簡單,不過是有人眼紅我爸爸在隊部裏升的快,於是被背後裏搞小動作,誣告他,然後我家就被清算了。”
“那個時候所謂清算可沒有現在的簡單,雖然我爸是被冤枉的,可是那人背後勢力實在是太強大了,所以連我爸也沒有確確切的把握可以給自己洗脫罪名,於是讓我媽帶著我大哥和姐姐一起回老家避避,途中我媽生病了。”
其實事情說來也真的簡單,李媽媽是個女人,碰見丈夫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又不知道能不能夠洗脫罪名,倉皇逃脫中心裏肯定是害怕恐懼的,在加上還要帶著兩個人孩子一邊趕路,一邊躲避敵人的追蹤,會生病什麼的其實再正常不過了。
“那個時候我哥哥也還小,擔心害怕於是背著我姐姐出去找藥了,結果途中差點撞見追來的人,哥哥沒有辦法,為了將那些人給引開,於是將姐姐給藏在一個破屋子裏,等哥哥費盡心思將那些人給引開了,再回來的時候姐姐就不見了。”
“最麻煩的事情是……”李穎念說到這裏,眼眶都有些紅了:“聽說那個村莊附近偶爾有狼或者是黃鼠狼之類的動物出現,他們說我大姐姐要是被什麼人給帶走了還好,若是被那些動物給叼走了,肯定就……”
顧怡聽著,心裏也有些酸澀的厲害。
如果是被人給帶走的還好,無論是什麼人,隻要是被人給帶走了,那就總還有活著生還的機會,可若是那被那些動物給帶走了,那結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所以縱使李穎念從來都沒有和這個姐姐相處過,不過總也是親人,在聽到爸爸和哥哥說那些事兒的時候心裏也是擔心和難過的。
許是被觸動了心弦,李穎念眼睛有些紅紅,聲音就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嗚嗚咽咽的有些模糊。
“自從大姐姐不見了之後,媽媽知道這個事情都差點急瘋了,哥哥也自責愧疚,不顧危險,一遍遍的往那個山林裏跑,最後掉進附近林子的捕獵坑裏,幾乎兩天之後才被找到,哥哥被救出來的時候,命都差點沒有了,從那以後媽媽就不在吵著在往林子裏麵找姐姐了。”
已經賠進去一個女兒,若是在賠進去一個兒子,李媽媽是真的要瘋的。
“不過卻也沒有繼續走了,就在哪裏找了一個房子住下,不間斷的找著姐姐,直到家裏平安了,爸爸也來這裏一起住著找姐姐,可找了好幾個月都沒有消息,媽媽身體卻垮了,沒有辦法隻得帶回城裏進行醫治,然後我們家也就回到了城裏。”
“可惜的是,這麼多年我們家雖然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姐姐,可是卻沒有什麼消息,最清晰的消息也就是我上次拿到的那個,我怕媽媽知道消息太激動了,所以才想著自己過來找找,若是見姐姐找到了,媽媽身體或也會好一些,隻是沒想到我一出來卻被人販子給弄暈了。”
而後來的事情,在兩個人逃亡的旅途中,李穎念大致都已經顧怡說了,所以現在倒是沒有在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這樣的一個故事的確是有些沉重,可是在這樣的沉重中也充斥穿插著濃濃的親情,這樣的感覺對於從小有爸爸媽媽卻幾乎從來都沒有感受過親情的顧怡來說是陌生的,同時更多的是感動。
“你也別擔心了,既然現在能夠找到你姐姐的消息,那麼也就說她應該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隻要有心,總是能找到她的。”
即便已經了解了李家的事情,可是對於他們所承受的痛苦,顧怡除了給出這麼一句無力的安慰外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些什麼。
很多時候,在這個世界上,語言是最蒼白也是最無力的事情,因為即便她這麼說了,對於李家,對於李穎念的痛也不會有絲毫的減輕。
李穎念抬手將眼瞼處的淚水給擦幹淨,深深的的呼了口氣,讓心中的悶氣放掉,這才轉頭對著顧怡微微一笑。
“我知道的,你不用擔心我,這麼多年的尋找都堅持下來了,眼看著都要找到人了,我才不會在這個時候放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