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俞白說，“房間不用你打掃，賓館裏有服務生會定時清掃的，衣服我自己洗。”
“那不行！”小助理著急地說，“賀先生講了哩，讓你動手，他要開除俺的哩！”說起賀長鳴，小助理是有些怕的，他覺得賀長鳴在陳俞白麵前笑呀笑的，一副萬事好說的樣子，可是一轉身，對著別人就不笑啦，他一不笑，可嚇人了哩！
陳俞白愣了下，表情柔和下來，溫和地說，“他這樣說嗎？”
小助理忙不迭地點頭。
陳俞白想了想，說，“好，以後衣服送到店裏洗，你平時總跟著我夠累了。花了多少錢，你再跟我說，好不好？”
小助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隻訥訥地點頭。
這時候喬嚴來了，一見小助理在，就挑著眉毛說，“喲，你又在呀，白天抱了俞白，晚上又呆他房裏，哎，如果賀先生知道了，也不知道會怎麼想。”
小助理一下子急了，“你、你別亂嚼舌頭！”
陳俞白無奈地道，“喬哥，你就別逗他了。”
喬嚴這才不跟小助理開玩笑，對陳俞白說，“晚上請大家吃飯，你去嗎？”
陳俞白不太想去，但也知道有些場合不得不去，就說，“誰請？”
“你呀。”
陳俞白一時沒明白。
喬嚴笑著道，“其實是我覺得太悶了，想請大家吃個飯。不過了我要用你的名義，這可是能報銷的呀。”
陳俞白知道喬嚴這是在為他打通人際關係，說，“喬哥，其實不用這樣，以後我會不會往娛樂圈發展還不一定……”
“錯，是一、定！”喬嚴伸出個指頭晃了晃，說，“你這樣的天賦，完全就是往娛樂圈發展的料。而且”，他眼睛眯了眯，也不知在憧憬什麼，一副十分向往的樣子，說，“我帶了十幾年明星，總是不停地給人擦屁股擦屁股，跟記者周旋，這一回……”他自己在那裏兩眼放光地哈哈笑，陳俞白跟小助理麵麵相覷。
“總之”，喬嚴說，“我就是來跟你打個招呼，我去請客去了，到時跟賀先生報銷時，你得說是你請客啊。”說著轉身就走了。
小助理哼哼道，“這個人，不好！”
小助理走後，陳俞白便一個人在房間裏，他看了看四周，不知為什麼，突然有種寂寥的感覺。
他摸了摸喉嚨，低聲練小時候開嗓的基本功，但是隻唱了幾句就停下來了。嗓子本來就不太好了，這兩年又疏於練習，一唱便發現聲音渾濁暗啞，唱不下去了。
他不由笑了一聲，想，人大概都是這樣，得隴望蜀，永不知足。以前連生活都無法解決時，哪有心思憂慮這些？現在剛剛好了一點，便無病呻.吟了。這樣一想，便重新精神起來，他又摸了摸喉嚨，想，以前祖師爺天生的嗓音條件並不算好，倒倉的時候還傷了嗓子，刻苦練習後不照樣名動一時，開創程派，成了為人景仰的四大名旦之一嗎？自己一點點練，不信恢複不起來。
他於是又耐著性子從基本的吊嗓開始，練了好一會兒才休息。
但是上了床，卻怎麼也睡不著，拿手機一看，十點都沒到。他自己還沒意識到，就去撥賀長鳴的電話了。等接通的時候，才驚覺地想掛掉。但是又想，打個電話而已，心虛什麼？
電話那頭傳來腔調生硬的女聲，“嗨，你好！”聽那發音，是個外國女郎。
陳俞白愣了下。
外國女郎艱難地用生疏的中文說，“哦，怎麼辦，賀先生，在洗澡，我，催他？”
陳俞白手緊了緊，冷聲說，“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