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火紅色的陽光,透過希希落落的樹葉,普照在大地上,使天地融為一體,朵朵霞雲像魚鱗一般,分外的絢麗多彩,波光粼粼的江麵,被殘陽照的,真的像詩人描寫的那樣,半江瑟瑟半江紅。
水邊的蘆葦隨風蕩漾,幾隻水鳥穿梭其間,江麵上停泊著一隻小船,逐月當然認得,這是他離開時,從漁夫手裏買下來的,劃到這隱蔽的地方,不知道秦瀲這廝此刻在幹什麼。
逐月腳尖點地,身體飄然而起,又輕輕的落在了江麵的小船上。
在這四麵楚歌的時候,本以為秦瀲會犯愁的坐臥不安,或者心慌意亂的躲在裏麵,誰曾想,他果然是個當太子的人,這種境遇下,還能沉住氣,不知從哪裏挖的蚯蚓,折的竹竿,竟然心平氣和的坐在最顯眼的地方釣魚,生怕別人發現不了他是的。
逐月剛想出聲,秦瀲卻做了個禁語的手勢,這廝感情釣魚還釣上癮了不成,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這閑情逸致。
於是一屁股坐船舷上,無聊透頂,秦瀲這個魔障,還是一臉的安詳。
最後實在等不及了,逐月站起,走上前,“信我給你送到了,元徹還讓我帶幾句話給你。”
秦瀲斜瞥了她一眼,覺得他太吵。突然把魚竿一提,一條大魚甩向了逐月,幸虧他機靈,躲過了被大魚打臉的窘境,但是卻沒躲過被甩一臉水。
逐月用袖子擦了一下臉,對他撇了一下嘴,真的有一種想把他踹河裏的衝動。
秦瀲嘴角彎了彎,風_流倜儻的站起身,把手裏的魚竿放下,“這條魚,拿去清蒸比較好。”
還想著吃呢,也不怕魚刺卡死你,逐月扯了一下嘴角,暗暗的瞪他一眼。
秦瀲目光沉沉,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問,“元徹,怎麼說?”
還以為他不問呢,逐月翹起了二郎腿,倒杯茶慢吞吞的喝著,又端起了架子。
秦瀲也給自己到了一杯水,陪著他喝,一連喝了幾杯,壺都喝空了,他才說,“你不說我也知道,聖上肯定病了,無法早朝……”
“對啊,元徹說聖上已有月餘未上朝,安公公講聖上身染風寒,正在休養,許多大事都是易陽王代傳,所傳達之事到底是不是聖上的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秦瀲正襟危坐,黑色錦衣,把他的氣場收斂的很好,顯得氣場很強,又正氣凜然,他眉頭微皺,易陽王秦淵早有謀反之心,又仗著皇後的偏愛,看來這次是要借機生事,怕是要把自己趕盡殺絕才會罷休。
逐月看他靜默不言,又說了一句,“元徹還說,你要設法回朝,才能穩住大局!”
秦瀲按了一下眉心,望著茫茫的天際,緘口不言。
隻怕京都大梁早已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他出現呢,不過自古勝自險中求,他秦瀲絕不是那麼輕易的就說放棄的人。
逐月不由得感歎,人和人之間的爭鬥比動物還慘烈,這人類,還真是沒勁,生命就短短幾十年,為了權勢利益,還手足相殘,父子反目,唉!
秦瀲起身,拉起旁邊的船槳,向岸邊劃去。
“喂,你幹什麼去?”逐月問。
“設法回京,總不能在這兒等死。”秦瀲已經撐起了小船,都不問自己一聲。
觀秦瀲那廝一臉篤定,像是算準了自己會跟著他一樣,實在是好氣啊。
可氣歸氣,還就是得死皮賴臉的的跟著他,當然他死不死,能不能做皇帝,老皇帝會不會死,逐月都不關心,跟著他隻不過是伺機取回內丹而已。
他不出聲,逐月還是忍不住為自己挽回一些麵子,“你可別覺得我非跟著你不可,其實呢,我閑著無聊的緊,去哪兒都無所謂,隻是尋求些刺激,跟你沒任何關係。”
秦瀲並沒搭話,像是一切都看得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