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瀲眉頭微蹙,意識到邊疆肯定是出了事,說了句平身。
這個年輕的軍官,元徹當然非常熟悉,他就是自己父親麾下的副將石岩,當初元大將軍被貶時,他誓死要跟從,元朔勸他留在了邊疆,邊疆有個剛正不阿的人,總勝過都是吃喝玩樂之人。
元徹這時已快步走了過去,把石岩扶起,問道,“石將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石岩袖子擦了一下額頭的汗,對他點頭,又看向陛下,說道,“陛下,近一個月來,楚國在邊界頻頻生事,多有騷擾,而……”
他似乎忌憚朝中有人和邊疆的蘇將軍有關聯,言辭有些顧忌,“楚國在邊疆,囤積重兵,時不時的騷擾我軍,而半個月前的晚上,更是攻破了城池,蘇將軍無奈之下,退兵二十裏……”
他的話還沒說完,朝中一片唏噓,這蘇將軍蘇烈,是太後的遠房侄子,稱謂驃騎將軍,頗會諂媚投機取巧,之前一直跟著元朔身後,渾水摸魚,經常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
這次元大將軍離京,他理所當然的獨當一麵,蘇太後當然知道他幾斤幾兩,之所以沒派人去邊疆輔助,也是想為秦瀲增加外患。
秦瀲目光微眯,示意郭秉政,他會意,立馬用尖銳的嗓子喊道,“退朝!”
之後,石將軍隨秦瀲去龍泉殿。
元徹幾年前和石岩切磋過武藝,兩人秉性相投,年紀相仿,自然有很多話要說,但是知道陛下有話要問,兩人就隨便客套了幾句。
秦瀲負手而立,語氣平淡的問,“具體怎麼回事,說吧。”
石岩舔了舔幹澀的唇,把事情前前後後敘述了一遍。
這楚國國君拓拔邕,借口南晉不守信用,掉包了和親的清婉郡主,把楚國玩弄於股掌之間,欺人太甚,實在是可惡至極。
蘇烈將軍剛愎自用,每日飲酒尋_歡,疏於防範,楚軍每每騷擾,又不動真槍,晉軍追趕,他們丟甲而逃,晉軍回來,他們又擾亂別處,久而久之,蘇烈也懶得理了。
石岩勸說,可蘇將軍不以為然,並以,以下犯上,小題大做之罪,把石岩降為普通伍長,隻掌管百十來人。
一個月前,一連下了幾天的大雨,楚軍再也出現,可一個風高月黑的雨夜,誰也想不到,敵軍會這個時候,突然來襲,攻克了幾個城池,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蘇將軍眼看不敵,沒誌氣的退兵二十裏,任由南晉百姓被敵軍踐踏,而不去搭救,他冒死回來,求陛下發兵,奪城池,救黎民。
秦瀲聽完之後,拳頭握緊,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轉過身來,那雙眼睛如鷹一般銳利,“元徹,帶石將軍下去休息。”
元徹和石岩恭敬的退出去,秦瀲慢慢的坐了下來,這蘇烈身為駐守的大將,竟如此懦弱無能,真是丟盡南晉的顏麵。
可自己手中無一兵一卒,該如何擊退敵軍,奪回南晉疆土,他心裏當然明白,蘇太後這種主和派,定然又會送大量的珍奇異寶,牛羊馬匹,以求苟安。
先不說蘇太後願不願意打這一仗,就是打,能打成什麼樣,主帥是誰,都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但是他能確定,真的兩國交戰,主帥一定會是太後的人。
不,拓拔邕才是出爾反爾的小人,說什麼郡主被掉包,隻不過是找個借口出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