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密布,遮住了她的視線,涼涼的雨絲,密密地斜織,不消片刻,她的衣服,就濕透了。
一團一團的黑霧,在眼前滾動,像是張牙舞爪的猛獸,在身邊來回穿梭,涼嗖嗖的冷氣,透入骨髓,烏雲隨時要把人吞沒一樣。
逐月手捂住著胸口,舒了一口氣,這才又邁開步子,繼續前行,這一條路,仿佛走不到盡頭,都不知道過了多久。
前麵沒有了路,俯身下望,是萬丈深淵,陰霾毒瘴彌漫,逐月捂住鼻口,屏住呼吸,深怕一不留神,小命不保。
想要退回去,可身後亦沒有路,突然之間,天翻地覆,她的身體被大力,掀下了深淵,如雲間的一粒塵埃一樣,飄飄蕩蕩,迅速下沉。
她大叫一聲,狂沙颶風,吹的她睜不開眼睛,感覺整個人都快變形了。
就在她快失去意識的時候,身體猛然落入一塊平地,摔得七葷八素,她扶著額頭,從地上爬起來,半天才從眼冒金星中恢複正常。
眼前淒涼的景象,讓她心裏一寒,她身處穀底,四周是光禿禿的高山,中間泛黃的土地,幹旱出一道一道的裂痕,草木枯敗,滿目瘡夷。
專食人肉的禿鷲,眼睛冒出綠油油的光,都靜靜的看著她,像是隨時準備撲過來一樣。
逐月腳下一軟,連忙後退,隻見數條扁頭的四腳蛇,對著她,嘶嘶的吐著信子。
地縫裏,時不時鑽出成群結隊的老鼠,不知從哪裏,啃咬回來的腐肉,吱吱呀呀的,爭向吞噬。
腥臭的氣息,讓逐月心裏一陣作嘔,默運玄功,才壓下心頭的惡心,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繼續前行。
兩山之間,有一道狹小的縫隙,這山穀下,隻有這一條出路,逐月側著身子,從縫隙中穿過,行了半天,越走越冷。
終於走了出來,外麵卻又時另一種景象,這裏漫天飛雪,嚴寒地凍,寒風像刀子一樣,割在肌膚上,疼的抽搐。
她抱住了胳膊,一陣迷茫,身後不知何時,縫隙消失,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逐月踏在沒過膝蓋的積雪上,艱難的邁著步子,不過盞茶的工夫,竟然全身凍得僵硬,手腳都已失去了知覺。
她嘴唇發紫,都不知道,怎麼會來到這麼一個鬼地方,如今就算是想回去,也已經不知道回去的路了。
也不知謫君能不能找到這裏來,心裏十分後悔,為什麼好奇心那麼重,胡闖亂走,這下好了。
體內的血在一點點的凝固,她看著自己的手指,都能感覺到快速的變成冰柱。
忙用嘴哈著氣,可是發現,口中的熱氣出來之後,瞬間凝結成冰,她咬了一下僵硬的唇,奮力一提,身體從積雪中飛出。
她怕自己凍死在這兒,不敢再做停留,憑著頑強的意誌,在雪片中穿梭,可這裏是一個白雪茫茫的世界,漫無邊際,沒有盡頭。
最後實在支撐不住,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落在了雪地裏。
雙手按地,逐月覺得掌心已經和積雪融為一體,凍住了,她幾次都沒有掙紮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有一陣熱氣襲向的耳邊,還有奇怪的響聲,緊接著,濕漉漉的溫潤物體,在她臉上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