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一時語結,她不想站在他的立場考慮,甩開他的胳膊,“但是你也不該,不經過我的同意,對無辜的孩子下手。”
謫君氣急反而笑了,他長歎一聲,神色頹然。
“逐月,你是根本就不在乎的感受,或者換句話說,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不對等的,我把真心給你,而你隻是玩玩,你一直都沒有把我放在心上,說到底,是你沒良心。”
他神色憂鬱,語氣哀傷,“你以為秦瀲,他是什麼好人嗎?他一代帝王,根本不會好好對你,縱使你貌若天仙,他又能新鮮幾天,還不是玩弄之後,棄之如敝履,可憐你還在為他守節,懷念他,對我若即若離。”
逐月動了動唇,眼圈泛紅了,她現在已經很努力的,在對待他了,他還說自己玩玩,本來就對他的所為,頗多不滿,被他言語刺激的,怒火翻滾。
“謫君,你胡說八道,誰懷念他,誰為他守節了?我早就和他劃清界限了。”
謫君幾步逼近她,把她推倚在樹上,手臂支撐在她身體的兩邊,笑容陰沉,清明的眸子,帶著些許猩紅,他本來就樣貌傾城,此刻更顯得邪氣叢生。
幾乎切齒的說道,“如果沒有,你為什麼還想留著孩子?為什麼拒絕了我的親近,我就想問你,秦瀲和你親熱的時候,你也排斥嗎?”
逐月驟然抬頭,她簡直不相信,一向溫潤如玉的謫君,也能說出這麼尖酸刻薄的話來。
她這暴脾氣,幾乎來不及思考,抬起手來,就想甩他一巴掌,可毫無懸念,謫君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不斷的收緊。
臉色黑如鍋底,像是烏雲摧城一般,他赤紅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冷意,是怨恨和不甘,以及對她的失望。
看逐月狠狠地瞪著他,謫君猶如處在冰窖裏一般,渾身發冷,片刻,他意識到自己有些衝動。
神色緩和了一些,他是衝動了一些,可那是也是因為,他心裏積攢的情緒過多,被逐月這根引線一帶,就突然爆發了。
他是男人,在三界之中,受人追捧被人仰視,因為她,他變得不像自己,沒有原則,沒有血性,甚至低三下氣,隻為她能多看自己一眼。
可是到頭來,才發現所付出,都是白費。
謫君突然心灰意冷,鬆開了她的手,轉過身去,抹了一把臉,慢慢的挪動著步子。
心底最深處的那種隱痛,在一刹那間,就彌漫至了全身,這世間的恩怨情仇,上至仙人,下至凡夫走卒,都難逃脫,而他也麵不了這個俗。
愛而不得,是這個世間,是最殘忍,而又最無奈的事,就算他是神仙,也無可奈何,也不能一直施法,讓她死心踏地的,愛著自己。
一個人的付出,和回報不成比例時,能做到坦然放下的,幾乎少之又少,最多的是不甘,是仇恨。
謫君漫無目的的在山間閑轉,明明陽光明媚,景色怡人,而在他眼中,全都蒙上了灰塵。
頹喪的坐在石頭上,掏出玉笛,吹出了如怨如泣的曲子,那哀怨的笛聲,充斥在大山的每一個角落,令人斷腸,令人心碎,卻久久不散。
他耳朵突然動了一下,眼睛微眯,捕捉到了身後,那若有若無的響聲。
手指輕抬,一縷白光打向了身後。
“住手,是我。”碧沅側身閃過,整理了情緒,似笑非笑的走了過來。
謫君目光悠悠,一直目視前方,都懶得多看她一眼,為什麼想要的卻得不到,討厭的卻避不開。
碧沅有些幸災樂禍,連說話都帶著刺兒。
“謫君,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個小狐妖,她根本就不愛你,你還是死心吧。”
謫君輕輕把玩著玉笛,緊抿著唇,不準備開口。
碧沅在他身旁的石頭上坐了下來,拉一下他的衣袖,“和我回天庭吧,她不值得你為他付出,如果她真愛你,就會和凡間那個男人,斷的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