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是秦瀲,他一大早就派人把嫁衣,首飾鞋子之類的東西送過來,之後就是承乾宮的太監宮女們,一個接一個的來傳達陛下的心聲。
這個送點吃的,那個送點喝的,這個給陛下傳話,那個又送禮物……
不厭其煩的一整天,逐月都覺得秦瀲是不是瘋了,後來隻要一聽到宮裏來人了,她就頭暈。
怎麼也沒想到,這大半夜的,這個人還親自來了,逐月望向房頂,“你來做什麼?”
秦瀲本來是在宮裏好好待著的,可是怎麼也安定不下來,忍不住就一個人偷偷溜了出來。
“媳婦,雖說成親前不能見麵,可我忍不了了,特別想你,不能見麵,我就聽聽你的聲音,所以就來了,要不什麼都別管了,你跟我回宮吧?”
逐月的眼睛跳了幾下,果斷的拒絕說,“胡說八道,明天就成親了,今天新娘跑了,你是想讓我淪為天下人的笑柄啊?快三更了,回去睡吧。”
“那你說幾句好聽的哄哄我,我就回去。”秦瀲像個三歲的小孩子一樣,胡攪蠻纏起來。
“秦瀲,你愛睡不睡,我困了。”逐月撅了撅嘴。
秦瀲隻得討好她說,“那好吧,晚安,明天我一早就來接你,月,我心裏很激動,我們是要成親了嗎,我沒做夢?”
“嗯,那你也早點休息吧。”逐月壓製住心底的躁動,其實想說,我也很激動。
“好。”秦瀲答應。
果然外麵靜悄悄的,逐月剛閉上眼睛,可是沒過多久,又傳來秦瀲的聲音,他有些迫切的問,“媳婦,你睡著了嗎?要不我倆再聊會?”
“秦瀲,你是不是受刺激了?”逐月有些鬱悶了,這一天的煩不煩。
“好好,你休息!”秦瀲又戀戀不舍的禁了聲,望著星空,情緒特別的高漲,一點睡意也沒。
陳夫人臨走的時候,怕逐月晚上睡眠不好,給她熬了一碗安神的羹湯,這會好像起作用了。
就在逐月迷糊糊的,感覺要睡著,屋頂上又傳來秦瀲的聲音,“媳婦,你還在嗎?”
逐月睡眼朦朧的說了一句,“秦瀲,你是不是有病啊,天都快亮了,你還讓不讓別人睡了?”
“月兒,你別生氣,我就是想確定一下,你是不是還在房間裏,我心裏特別的亂,總擔心你會逃婚。”秦瀲的聲音掩飾不住的焦灼。
逐月有些哭笑不得,不在房間,她能在哪兒,這個男人折騰不夠了,“你再打擾我,我真的要逃了。”
“千萬別,我馬上就閉嘴,月,晚安,我愛你!”
他果然不出聲了,可逐月反到一點兒也不困了,輾轉反側,也無法入睡,她望著房頂,“喂,你還在嗎?”
秦瀲早就忍不住了,立馬精神抖擻,“在呢,媳婦,有事嗎?”
逐月拉了一下被子,說道,“你怎麼還沒回去,明天還有許多事要忙。”
秦瀲躺在屋頂望著星空,雙臂枕在頭下,“等你睡著了,我就走,趕緊睡吧。”
“要不,你到房間來,外麵更深露重,別著涼了。”逐月有些擔心他的身體。
秦瀲心頭跳動,少做猶豫,還是堅持說,“我怕不吉利,沒事,我身體好。”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知不覺,就聽到了雞叫的聲音,東方已經泛白。
秦瀲看到丞相府的陳夫人,帶著錦兒和丫鬟,來到了逐月的門前,他才有些安心的回宮。
雖然逐月提議,婚禮的是一切從簡,但是畢竟是陛下大婚,再怎麼簡,還是會驚天動地的。
逐月感覺剛眯了一會兒,就聽到陳夫人的聲音,“新娘子,該起床了。”
說是要吃什麼別親宴,都怪秦瀲那個人,昨晚害得自己就都沒睡好,頭也昏昏沉沉的,哪有胃口吃東西,勉強吃了幾口。
就聽到南宮池耳提麵命的教導,“逐月,既然你喊我一聲哥哥,有些話我就不得不對你說。”
他親手遞上一杯茶來,“雖然我一向覺得男女應該平等,但是當今社會並不是這樣,別說是皇家,就是普通人家,也要講究,出嫁從夫,恪守本分,知禮儀識大體,凡事聽夫君的。”
他頓了一下,“陛下雖然很寵愛你,但他畢竟是天子,威嚴不容侵犯,俗話說伴君如伴虎,你不拘小節,以後要記得收斂一些。”
逐月睜著空洞的眼睛,木訥的點了點頭,其實南宮池說了些什麼,她根本就沒聽,因為被他的話成功催眠了,隻想睡。
南宮池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不免有些擔心,一入宮門深似海,她這個粗枝大葉的性格,成了親後,陛下還能事事都遷就她嗎?
陛下乃九五之尊,有資格占盡天下之美,會不會又納許多美人充盈後宮,漸漸的就冷落了逐月。
以逐月的個性,又怎麼能接受得了,南宮池神色灰暗,憂心忡忡,想再說什麼,可是看逐月都快睡著了,他也隻能住口。
吩咐丫頭,扶她回房,梳妝打扮,換上嫁衣,等著宮裏來人接駕。
南宮池拎著酒壺,默默的出了門,在幽靜的小路上,獨自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