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心裏一頓,緊張的問道,“你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秦瀲擰著眉頭,慢慢的緩了一會兒,雖然心口處有一陣一陣的隱痛,但怕她擔心,依然笑著說。
“沒事,可能是要做父親了,心裏激動,才會精神緊繃,夜不能寐,以至於氣血攻心,歇息一會兒就好,沒大礙的。”
逐月看他臉色又恢複正常,也信以為真,寬慰了他幾句,兩個人一起,回到了宮裏。
可是到了三更時分,秦瀲的胸口卻突然如烈火灼燒一般,他怕打擾逐月休息,默默地忍痛起床,坐在房間裏,運功調息。
可是坐著不動還好,一旦體內的氣流運轉,心口那煆燒的感覺更加強烈,似乎都能聞到焦灼的氣味,再後來,他根本就提不了氣。
逐月發現他不在床上的時候,有些擔心的起了床,並走了出來。
看他在椅子上枯坐,唇色泛白,額頭布滿一層細密的汗水,心裏不由得一緊,秦瀲還在笑著掩飾,“你怎麼起來了?趕緊去休息吧,我不過是覺得悶,出來坐坐。”
逐月卻沒有因為他的笑,而心裏輕鬆,因為從眼裏,看出了他的煎熬,急問,“你到底怎麼了?跟我說實話。”
秦瀲忍受著那從心尖,向全身蔓延的刺痛,淡笑著說,“真的沒什麼,可能是,一直國事繁重,心神疲憊,才會有些微的頭暈心累。”
逐月拿起他的手腕,從他的脈象上來看,沒有任何異常,逐月不由得絞緊眉頭,沒有問題卻出現症狀,這本身就有問題。
秦瀲趁勢挽住了她的手,“都說了,沒什麼事,走,休息吧。”
逐月惴惴不安,在他的催促下,一起又走向了寢宮。
可是第二天,秦瀲渾身那種無法忍受的灼痛,幾乎讓他爬不起床。
逐月意識到,他真的病了,他一向身體很好,極少看太醫,能讓他努力克製,卻依然忍受不了的,那一定是很嚴重。
她重新替他的查看,他的身體和常人無異,脈象平穩,氣血正常,根本找不到病因,可是卻在一瞬間就病入膏肓。
眼看著自己要臨盆,他卻突然衰萎,逐月一時著急上火,亂了分寸。
他這病來的好突然,之前沒有任何征兆,晌午時分,逐月喂他吃了清熱解毒的藥,讓他在床上躺著,看他咬牙克製的神情,說不出心裏的滋味。
逐月心痛不已,她六神無主地來回踱著步子,絞盡腦汁的在想,自己之前看過那麼多醫術,可曾見過這種病症。
秦瀲勉強支撐著坐了起來,唇瓣幹燥欲裂,“月,你都這樣了,還讓你為我擔心,我實在是沒用,你坐下來歇歇,我真的沒什麼大礙。”
他雙目無神,臉色灰白,還說自己沒事。
逐月眼淚都湧了出來,走過去坐在床邊,握住他冰冷刺骨的手,“亦塵,你都說了,我們是一體,你跟我說實話,身體有什麼感覺?”
秦瀲看她婆娑的眼睛,伸手撫向她的眼角,她懷著孩子,還因自己而憂心,秦瀲心更痛了,但是也沒再瞞她,卻沒告訴她真實情況。
“別哭,我可能是生病了,死不了的,不要太擔心,就是偶爾,有些心口灼疼。”
逐月聲線顫抖了,“那我讓太醫幫你瞧瞧。”
秦瀲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說,“你都看不出來什麼原因,他們哪有那種本事,可能是太累了,我休息一會兒就好。”
他說完這句話,慢慢的躺在床上,假裝很平靜,可是那無意識流露出的低吟聲,在時刻說明,他身體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好,你休息一會兒。”逐月咬了咬唇,轉向殿外,苦思冥想,他到底得了什麼病。
最後把太醫都叫來,讓大家一起想辦法,可是他們也都沒見過這種病,隻能用名貴的藥材,來幫助陛下保養身體,然而這些對秦瀲來說,顯然沒有什麼用,能用的方法都用了,依然沒有任何起色。
轉眼又過了一天,哪怕逐月幫他輸真氣,可秦瀲心裏還是有一種無力回天的感覺,像是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啃食他的心髒,那感覺,猶如萬箭穿心,已經不是用痛能形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