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外,白雪皚皚,荒蕪人煙,這兒卻和暖如春,草木茂盛,這兒絕不是普通之地。
逐月看了秦瀲一眼,正要說什麼,卻看到他目光幽幽,落在了不遠處。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但見草叢中,有一塊長型的大石,而秦瀲快步走了過去,蹲在了石邊。
逐月也跟了過去,那塊石頭潔白如玉,澄澈透明,清晰可見,裏麵有一具白色的骨架。
根據骨架的輕巧程度,能看出,應該是個女子,她的喉嚨和心髒處泛黑,死前應該是中了毒。
骨節的每一處,都有一枚透骨針,胸口處被一金鉤斜掛,能夠想象出,她死前受到了殘忍的對待。
不知道誰這麼狠心,把她封印在這塊石頭裏,又放在了這如仙境一般的地方,逐月心寒,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你說,這個人會是誰?”
側過臉,卻發現秦瀲的臉色,異常暗沉,他臉色凝重,目光蒙上了憂色。
逐月不禁問道,“你怎麼了?”
秦瀲的手撫摸著那塊石頭,指尖顫抖,開口的聲音有些低沉,“棲兒,我有不好的預感,這具骨架是絕塵上神,是我娘,你看那支玉釵,是當年我送給我娘的。”
石頭裏,果然能看到一支,晶瑩剔透的翡翠釵子,逐月想到,剛剛在水裏,看到碣石上,雕刻的“清雅絕塵”幾個字,這兒難道和絕塵上仙有關係,如果真是,或許秦瀲的預感是對的。
逐月不想讓秦瀲難過,握住了他冰涼的手,安慰他說,“僅憑一個玉釵,並不能說明她就是絕塵上仙,有可能她的東西被別人偷去,或許她懲治別人時,東西不慎遺落,被封印在此,絕塵上仙,是三仙島的島主,有誰能傷害得了她。”
秦瀲眉頭緊蹙,南古天君超出三界之外,不照樣被囚禁在此八千年,有些人,想對付你,總會有法子的。
“不,這就是我母親。”
他知道逐月在寬慰他,可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他母親的肩膀受過傷,這副骨架上,肩膀處的骨節,有明顯的錯痕。
秦瀲隻覺得眼睛發熱,心中悲憤不已,他跪在了大石跟前,眼圈紅了,抖動著唇,半晌才喊了一句,“母親,不知是什麼人,這般對你,我定要為你討回公道。”
依稀記得,他從小就和母親相依為命,一直生活在三仙島,母親從沒提過父親,他也沒問過。
直到有一天,當時他還未成年,天庭的玄穹大帝,突然降臨,說是接他們母子回天庭,鏡天才知道,他原來是大帝的長子。
因母親和大帝鬧別扭,負氣離開天庭,躲在了這三仙島,母親道法高深,大帝尋找了許久,才找到了這裏。
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他的眼神會說出他的心,能看出,大帝對母親的感情深厚,可是不知為什麼,母親就是不願意跟他回去。
當時,兩個人還吵了一架,大帝痛心的說母親心裏有別的男人,並一氣之下,強行把鏡天帶走了。
從那以後,他就被迫和母親分開,事實上,大帝對他很重視,也很關愛,一回到天庭,就封他為太子,未來的大帝繼承人。
但是鏡天和母親的感情深厚,思念母親,懇求大帝,讓他回去探望,大帝一直都沒同意。
直到他成年的時候,才準許他,每年母親過生日時,讓他前去祝壽,第一次時,他認識了南棲。
從母親的生日宴回去,大帝卻改變了主意,讓他以後,不能再去三仙島,並且從那開始,大帝對他的態度,也改變了很多。
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什麼,但是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疏遠了,就算關心,也不過是做做樣子,沒有像以前那樣發自內心。
鏡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大帝如此改變,但是他可以肯定,絕對和他去三仙島有關。
之後,他被派去平定魔界,再後來,因為南棲,被貶入凡間千年,從此再也沒有見過母親。
卻不想,在恢複真身後,和母親的見麵,卻是這種局麵,他眸光閃爍著冷光,握緊了拳頭,不管是誰,如果真的害了他母親,他就是粉身碎骨,也要為母親雪恨。
“鏡天,你沒事吧?”逐月有些擔心的問。
秦瀲的臉色當然不會好,但是為了不讓逐月憂心,他勉強揚唇,搖了搖頭,“沒事。”
說著,手掌張開,掌心乍現白光,那石頭頓時出現裂痕,繼而化為粉末,那骨架從石頭中解脫出來,森森白骨,讓人心中生出寒意。
秦瀲把那透骨針,一根一根的拔出,神情嚴肅的,用手在地上,挖了一個大坑,把骨架放進去,正欲掩埋時,卻聽到逐月的聲音。
“鏡天,你看這是什麼?”隻見逐月在剛剛放骨架的地方,撿了一張紙條,上麵隱約可見模糊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