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觸了電,沈淵驀地縮回了手,深深看了阮素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半晌,被子被拉開,腦袋從被子裏鑽出來,阮素翻了個身,仰麵躺著,睜著眼看著天花板。
手臂上不斷傳來痛感,包紮好的傷口掙裂了,有血殷出來,染紅了一塊兒。
可阮素現在不想動。相比較傷口的痛,心裏的痛更甚。
她其實剛才感覺到了沈淵的手碰到了她的被角。她當時渾身僵硬,大氣也不敢出,還以為他會做出什麼事來,也不知道自己心裏隱隱在期待什麼。
可是下一刻,為了葉青櫻,他還是毫不猶豫地走了。
阮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關月啊關月,你到底還在期待什麼?
她緊緊閉上眼睛。現在葉青櫻醒了,隻怕還有大波瀾,也不知道沈淵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此刻沈淵已經趕到了加護病房。
葉青櫻剛被從重症監護室推到病房裏,原本俏麗的臉龐上滿是紗布,看上來有點可怖。
此刻她正在抽泣,聲音細弱的像隻小貓。
沈淵走到床邊坐下:“你身子還沒好,現在情緒不能太激動,別哭了。”
“阿淵!”
葉青櫻還在哭,隻是聲音比剛才小了,似乎是怕掙裂傷口:“我會不會毀容啊?”
“不會的,醫生說了,你這些傷隻是皮肉上的,等休養一段時間疤掉了,就好了。”
葉青櫻聽到以後臉色好了許多:“那我的手還有腿呢?我覺得好痛啊!”
“都會好的。”沈淵沉聲道,“我會找最好的骨科大夫,來給你看病。”
“阿淵,你真好!”葉青櫻軟綿綿地說,總算止住了哭,“對了,阮小姐怎麼樣了,她沒事吧?”
提到阮素,沈淵的臉瞬間冷了幾分:“她沒事。”還有精力跟他吵架呢,能有什麼事?
大概是看出沈淵臉色的變化,葉青櫻眸光閃了閃:“阿淵,這事和阮小姐沒關係,你別誤會了她……”
“你告訴我,你在車裏的時候,她救你了嗎?”沈淵定定看著她。
葉青櫻垂下眼眸,似乎很不舒服的樣子,擰著眉片刻才輕聲道:“阿淵,在那種情況下,不管是誰都會想著自保的……更何況之前出的新聞,她覺得這事和我有關,所以才會……”
所以才會要殺她。
她說到後麵已經哽咽了,臉上一派委屈。
話音未落,就聽到沈淵握起的拳頭發出哢嚓的聲音。
葉青櫻看著沈淵鐵青的臉色,嘴角不易察覺的微勾了一下,不再說話了。
這次她倒要看看,他們還怎麼在一起!
……
阮素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
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這麼久了,覺得骨頭都酥軟了。她看了眼手臂,發現已經被重新包紮過了,藥瓶也沒有了,身體漸漸暖和起來,便撐著床坐起身,想下床活動活動。
剛下床走了兩圈,身體還沒舒展開呢,就聽到門響了一下,然後正和進門的關立軒四目相對。
關立軒手捧著鮮花,站在門口愣了一下,然後才走進來:“你怎麼下床了?”
“躺在床上骨頭都要軟了,下床活動活動。”阮素也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
“你的事都上新聞了,不想知道也難。”關立軒進來將花放在床頭,“你現在身體還沒好,不要過多運動,還是坐會兒吧。”
“你怎麼跟護士說一樣的話。”阮素無奈地走到床邊坐下,“沒想到記者消息這麼靈通,我這才出事就知道了!”
關立軒笑了笑:“要是不靈通,我還不知道呢!”他的語氣帶著一點埋怨,“我們算是朋友吧,你出事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也不是什麼大事,你看我現在,能吃能睡的,也沒什麼大事。”話是如此,阮素的手臂卻沒敢多動彈,“謝謝你來看我。”
“我來找你也不僅僅是為了看你,還有公司的事情。”關立軒從包裏取出一份合同,“這是我擬定了股東協議書,你有空了可以看看。”
阮素沒有接。
“抱歉,我現在恐怕不能跟你簽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