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氣!”
司無恨雖然出口駁斥,但事關小姐性命之事,也馬虎大意不得。
阮經楓坐在馬上不惱不怒,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個乞丐一般的少年。
“你叫什麼名字?”
“哎,你們煩不煩呐,到底要問幾次啊?聽好了,我說最後一次,我叫:墨——陽!”
“好,墨陽小兄弟,既然你口出狂言,連二級八品藥師都看不起,那何不去城外把這城榜揭了?一來證明你有真本事,二來嘛,這吹出去的牛皮仍出去的臉,也讓大家看看你到底有沒有破腚(綻)?”陰柔男子不懷好意的嘲諷,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墨陽眼睛一轉,嘴角微微上揚,並不生氣,“好,你們幾個給小爺等著!”
說完,頭也不回,徑直朝城外走去。
陰柔男子轉身對另一個隨從吩咐道,“你去盯著,別讓這小子跑了,敢當眾羞辱我,總得讓他知道知道得罪藥師是什麼後果!”
墨陽來到城外,此時,才仔細欣賞起這城門上的藏青色城榜。
“不錯,是個好東西,多弄些這樣的料子,可以給老頭子做身像樣的衣裳了……”
墨陽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想起了山上的老頭子。
此時,經過一番折騰,午後的斜陽已經顯得不那麼耀眼,一簇淺紅色的夕陽透過雲層正斜照在這城榜上,隨著銀光流動,顯得即莊嚴又神秘。
墨陽伸開雙臂,往後推了推仍在觀摩的部分人群,大聲朗讀到:
城榜,敬啟者!
小女不才,豆蔻年華,破入靈動,資質尚佳。
南麓曆練,誤中毒花,昏迷三月,早生華發。
踏遍名醫,不得其所,命極而終,生死兩卦。
今覓良才,求救女命,得償所願,願傾吾家!
布告天下,鹹使聞知!
珍珠城城主初天嘯!
墨陽讀完後,並沒有急著揭榜,而是右手托著下巴,神情若有所思。
心念道,“這個初城主,有點意思,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
此時,司無恨與阮經楓等人也早已來到人群外圍處,想看一看這個口出狂言卻又很似平凡的少年究竟有何本事,可以揭下這初城主親自布下神功的城榜。
阮經楓身邊的陰柔的男子嘿嘿一笑,自言自語道,“我倒要看看這小子究竟有何能耐?他揭不下城榜,當眾出醜,我也可落井下石羞辱他一番,此乃一鳥;揭下城榜,若無能力治病,必然被城主懲治,小姐性命攸關,豈可兒戲?此乃二鳥;倘若揭下城榜,當真被他誤打誤撞治好了小姐,此功當然要記在阮公子身上,嘿嘿,此乃三鳥……這一石三鳥之計,也就我殷通想得出來……嘿嘿嘿”
墨陽透過人群看了一眼殷通,好似瞧出了他的心思一般,嘴角微微一笑,眼神鬼魅而陰險,看得殷通一陣發毛。
“墨陽小兄弟,你還在猶豫什麼,這城榜,你倒是敢不敢揭?”殷通一邊催促著,一邊向人群起哄。
人群頓時議論聲四起。
墨陽並不著急,而是突然雙手交叉立於胸前,緩緩閉眼,口中默默有詞。嘴中的那節草根也隨著嘴角開始蠕動,看起來像是老牛吃草,頗為滑稽。
人群一陣大笑。
“難道這小子是個符師?”阮經楓輕聲問道。
“看樣子不像。雖然符師存世較少,比較神秘莫測,但也不可能是他這般模樣吧?”司無恨搖搖頭否定了這一猜想。
正當眾人疑惑不解之時,墨陽早已沉默入定。
他口中默念之詞不過是個幌子。神識意動之處,其實是正在呼喊胸口前的一枚通體發黑的玉佩。神識進入,玉佩正中間開始散發一點點金光,正在忽明忽暗的閃爍著,好似黑玉正在呼吸一樣。
“蒼老……蒼老……cang老師……快快出來解圍呀!”
“小子,我說過多少次了,可以叫我蒼老,但是絕不能叫cang老師!我總覺得你小子這麼叫時,有些不懷好意!”
“哈哈,怎麼可能,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嗎?你不也是德藝雙馨嘛……”
蒼老緩緩現身,黑衣白發,兩道劍眉,威嚴肅穆,古井無波的臉上寫盡滄桑,卻無半點皺紋,十寸長的雪白胡須無風自動,蒼老盤腿淩空而坐,由虛到實出現在墨陽的神識之內。
“這個問題就此打住,以後還是規矩些,喊我蒼老即可,心願足矣……”
“嗯,好吧。你還是這麼沒勁。蒼老,你說這個城榜我該怎麼揭?”
“區區第五境神念境布下的小把戲,對你來說易如反掌,何必求救與我。”
“當然,揭下這榜不難,難的是不動用一點靈力揭下,我還不想讓人發現我的真實境界……當然了,主要是還得非常帥氣地、驚天地泣鬼神地揭下來!”
“哎,你還是這麼玩世不恭,這有何難。我將靈力覆著在你嘴裏的草根上……”
數息之內,眾人即將等得不耐煩之時,墨陽突然睜開雙眼,大喝一聲,“呀!呔!”隨手從嘴中將草木取出,“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