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普通的月夜,雲淡風輕。
此時,墨陽離開珍珠城已近一個半月。
俗話說,有心插柳柳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墨陽此刻差不多便是這種想法。
當初離開珍珠城的目的是想多尋訪一些父親親衛韓哲的線索,結果一無所獲。卻沒成想,在遠在萬裏之外的琉璃城,居然能再次尋到神秘人的行蹤,或許離雪兒中毒的真相越來越近了。
墨陽換上一身夜行衣,蒙上黑麵,按照蒼老所指,小心謹慎地向目的地行去。以墨陽如今八境通天境之能,除非同境大能修士,否則以阮天司六境融天境三品的修為根本發現不了半點痕跡。
但是,墨陽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蒼老在其身上附著了一層隱秘的靈氣。
幾經周轉,躲過幾處巡邏護衛,墨陽來到一處書房。
這處書房位於城主府北側,庭院幽靜,古色古香,“玉茗堂”三個大字格外醒目。
此時,書房內有兩人正在談話。
墨陽一躍飛上屋頂,慢慢散開神識。一麵為了提防巡邏護衛,一麵開始仔細傾聽書房內兩人談話詳情。
“阮某早就接到消息,說尊使近日便會到訪,一直在靜候尊使大駕。”
此人說話中氣十足,氣息渾厚,墨陽暗想,此人應該就是阮天司。
“阮城主客氣,我也不過是奉了長老之命,特意前來為那件事再做籌謀而已。”
聽到此話,墨陽心裏一驚,說話者居然是一個女子聲音。如果不是被蒼老種下印記,墨陽絕不會將此女子和拍賣會上那名神秘人聯係起來。
此刻,書房內燈火忽明忽暗,頗有幾分神秘之感。
一名身穿黑色鬥篷之人高坐堂上,將全身容貌都遮蔽起來。阮經司站立下方,麵色恭敬,誠惶誠恐。
“阮某已經聽從尊使吩咐,讓楓兒從旁協助尊使……但是誰知,事情突生變化。初盈雪雖然中了尊使的‘鬼隱攝魂針’,但是卻並沒有按照我們事先準備的方式治療……如今她病愈後突然修為大增,楓兒想要再得到初盈雪的青睞,恐怕已再無可能……”
聽到此話,墨陽眉頭一緊。我們的方式治療……難道殷五戒早就知道此事?
“事情確實不如預想的那麼完美。如果初盈雪按照我給的方式醫治,不僅會對令郎心存感激,而且修為也將停滯不前……屆時,令郎再誘以雙修之法,可以破境繼續修煉提升修為,令郎所求之事,自然水到渠成……”
“阮某多謝尊使籌謀。不過,畢竟我與初天嘯有結義之情,此等做法雖然有些風險,但是畢竟隻是為了楓兒婚事,況且對雪兒損害不算太大……但是此事,我已經很對不起天嘯和雪兒了,為了我兒一己私欲,讓雪兒冒了這麼多天的風險。如果不是為了楓兒,我斷然不會如此去做……”
“哦?這麼說,阮城主後悔了?記住,既然你曾拜入‘幽靈門’,便永生永世都是幽靈門的人,除非門主特赦!幽靈門的門徒,沒有資格決定自己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什麼。這個鐵律,在你踏入幽靈門的那一刻便已知曉。如今,你雖然已貴為一城之主,難道憑此就想背叛門規不成?”
阮天司麵色一驚,神色惶恐地回道,“阮某不敢。隻是心中有所疑問而已……”
“說說看,是何疑問。”
“五個多月之前,尊使突然到訪,說是可以解決我煩憂之事,助成楓兒與雪兒婚事。那時我雖有不解,但是為了楓兒,也隻能出此下策。如今細想,隻是不知尊使事務如此繁多,為何還會掛念阮某心憂之事……”
咯咯咯……
一陣輕笑聲響起。
黑衣女子笑了片刻,有些不屑的說道,“你不過是枚棋子,能為幽靈門效力,你應該感到榮幸。長老籌謀多年,要借令郎愛慕初盈雪之心為契機,做件大事……可惜事與願違,還險些敗露……所以,我此次前來是奉長老之命,再次與阮城主商議……”
聽到“長老”二字,阮天嘯心中一緊,甚至背後都開始發涼。
“不知長老有何吩咐?阮某,定當全力而為!”
“好!既然初盈雪已經痊愈,想必初府必然戒備十足,想要再對她下手,恐怕有些困難。既然如此便放過初盈雪一馬……如今,又出現一個天賜良機,可促成長老所謀之事。”
“阮某,願聞其詳。”
“再過一個半月,珍珠城便會舉行‘四大家族’試煉……長老,想邀請阮城主親自出馬,勢必要在試煉期間,將參與試煉之人,全部斬殺!”
阮天司聞此,一股冷汗瞬間順著鬢角淌下,全身發涼,眼皮不受控製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