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吃完早膳,之前約定好時辰來回接送的車夫早已到了。
蘇芷手忙腳亂的拾掇好一切,又抱了抱兩個可愛的孩子,叮囑道:“阿瑾,娘親今天有要事在身,會回來的很晚,你和妹妹吃好粥就去隔壁白嬸家,要乖啊。”
阿瑾乖巧的點點頭,衝她笑笑,“娘親,你不要太累了,我和妹妹都好養活的,阿瑾吃的少,不費銀子。”
蘇芷一聽這話,心窩子都暖了。
她一出門正遇到白嬸從田地裏摘菜回來。
“喲,小蘇,這麼快就走了。”
“是啊白嬸,這天天都這麼麻煩您,怪不好意思的。”
白嬸挎著一籃子綠油油的蔬菜,看著蘇芷明顯削尖的下巴,有些擔心道:“我瞧你最近清減了許多,起早貪黑的太累了,兩個娃娃開支是大,可你得注意身體,若是支撐不在,找個後爹也是可以的。”
蘇芷挽著白嬸的手,從懷裏掏出一瓶香水送到她手裏。
“這件事以後再說吧,能撐下去就撐唄。”
道別後,蘇芷轉上馬車,很快便消失在小巷中。
阿瑾吃好了飯,帶著鑰匙拉著小豆包往隔壁白嬸家去。
出了院子腹中絞痛,他忍著不適,把小豆包推進白嬸家虛掩的門裏,囑咐道:“妹妹乖,哥哥要去出恭,一會兒來找你,你先去白家奶奶那裏。”
叮囑完小豆包,阿瑾合上門,又匆匆跑回院子裏的茅房去。
小豆包迷迷糊糊地站在空無一人的院子裏,見哥哥沒有跟來,轉過頭,推開門一腳踏出白嬸家。
她四處張望著,不知是想到什麼了,歡喜的笑出聲,拍拍手掌喃喃自語,“要爹爹~”
順著大道一路往小巷子外麵走去。
此時,從路的遠處緩緩駛來一輛馬車,玩世不恭的男人卻止不住煩躁。
“陸四,你確定她是住這麼?”
驅車的小廝恭敬回話,“準沒錯的殿下,小的都打聽清楚了。”
陸煥之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這什麼破地方,路也忒難走了,青石板都沒鋪上一塊,下了雨實在難走。”
春葉小巷連通北大街的一段路程,有約麼九百米的泥濘小道,每逢下雨後便坑坑窪窪,崎嶇不平。
養尊處優慣了的男人不喜這荒敗的小道,
這邊,小豆包一個人出了門,走在泥濘的小道上,一雙不足巴掌大的小鞋被泥水浸的透濕。
下過雨後路滑,小女娃一腳踩進水窪裏,腳一滑,撲通一聲撲在了黃泥地裏,摔了一身黃泥。絆了一跤的小娃娃坐在泥地上,委屈的大哭起來,可四周無人,摔疼了也沒人哄。
她含著眼淚,吸吸鼻子,又自己掙紮著爬起來。
馬車靠近,狼狽一身的小泥窪可憐兮兮的盯著驅車的陸四,吚吚嗚嗚幾句,像是在求助。
“哎?這是哪家的孩子,跟個泥猴似的。去去去,一邊兒去,哥哥們要辦正事呢。”
陸煥之本就不耐煩,一聽有人擋道,還是個小屁孩,當心便火了,掀開簾子就要罵娘。
卻見摔的渾身是泥的小女娃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盯著他,許是摔的太重,連小臉上都糊上了泥土,既是可憐又是可笑。
他心裏咯噔一下,沒由的軟下來,“這哪家的孩子,怎麼這副德行。”
“小的不知啊,估計是誰家帶出來扔下的吧,這幾年丟棄女嬰的事多著呢。”
陸煥之上下打量著小女娃,聽她嚷著要爹爹,有些不解,“這小丫頭片子說什麼呢,要爹爹?叫誰爹爹?”
“喂,小丫頭,你爹是誰?”
小豆包吚吚嗚嗚說不清楚,雙手比劃著什麼,像是拉弓的動作。
陸煥之看的不耐煩,擺擺手,催促道:“算了算了,趕緊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