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渠見狀,欲要上前添火,趙堅搶先一步明白他的意圖,輕咳兩聲示意他不要魯莽。
皇帝不語,蕭乾低頭不表態,另有大臣虎視眈眈,早朝陷入膠著狀態。
良久,魏武帝才將難題提向前排站著的柳予安,“柳愛卿,你有何見解?”
被點名,柳予安泰然自若的出列,俯首作揖,“陛下,臣以為此事不能全怪蕭將軍。叛軍得到消息,自以為天威不可逆,會選擇丟盔棄甲逃走,也說明對陛下還是心存敬畏的。當日離京,陛下所囑托是讓蕭將軍平亂,如今也不算無功而返。隻是叛賊沒能抓獲,確實當不得賞賜。”
魏武帝點頭,“柳愛卿才是個明白人。”
如今外麵關於蕭乾的傳言,鬧的沸沸揚揚。
叛軍頭子抓不到,平反的事情就不算全完。
魏武帝雖對蕭乾的聲望頗有微詞,但又不好表露的太小肚雞腸。
今日被柳予安旁敲側擊,才算是找對了明路。
“既然如此,那蕭愛卿繼續追查叛軍頭目的事,命你在半月之內,務必將三人悉數抓獲,不得有誤。”
蕭乾抱拳,“微臣遵旨。”
魏武帝笑眯著眼,冷冽的看著他,又道:“倘若逾期抓不了,蕭愛卿可得想清楚後果。”
“定不辱使命。”
雖保全了手中權力,也沒提收回賞賜的事情,但這樣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卻讓蕭乾有些頭疼。
茫茫人海,從哪裏去找失蹤的三人,半月之後找不到,饒是任何計策都是枉然了。
早朝退下之後,趙渠極其鬱悶的跟在趙堅身後,嘟囔著:“爹,您剛剛幹嘛阻止孩兒?隻要咱家開口,那朝堂上大部分官員肯定向著我們,那蕭乾必死無疑!”
趙堅回頭瞪了他一眼,“你以為現在是動他的最佳時機?你動動腦子想清楚,蕭乾究竟有沒有那麼好惹,他就是算準了陛下起疑,才敢交出所有兵權。一旦你出口踩他,必定惹禍上身,陛下疑心重你根本不知道,多回去想想哪些話該說哪些不該說!”
被訓斥了一頓,趙渠咽不下那口氣,但又不敢出言頂嘴,隻得咬牙切齒跟在後麵。
朝堂會議散去不久,魏武帝才下達了最後一封旨令:停滯在宣城近郊的軍隊立刻歸位,新春及元宵奔赴前線鎮壓叛軍的,都有賞賜。
至於蕭乾,既沒說收回賞賜,也沒表示不滿,隻讓其盡快抓獲叛軍頭目。
對於這樣的結果,有一人似乎提起料到了。
趙府花園內,男子煮酒賞梅,風資優雅,觀之賞心悅目。
相比男子的淡定,趙堅顯得有些焦慮,“崢兒,你倒是說句話。”
趙崢倒了一杯酒遞給他,淡笑,“父親不必著急。”
“能不急嗎?你要為父聚財收攏那三個人,給他們銀子逃匿。本來就是想讓蕭乾下不了台,可如今事情發生了偏向,蕭乾不僅沒有吃虧,反而……”
這要是真讓他在半月之內找到那三人,之前的努力可就功虧一簣了。
“父親怕什麼,蕭乾永遠不可能找到那三人。”
趙堅疑惑問道:“他們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男人小酌一口清酒,淡然點頭,“對,一個安全到蕭乾永遠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他抬起頭,雙眸冰冷如刀,嘴邊卻依然掛著微笑。
隻有死人才永遠是安全的,不管活著的人如何找,即便掘地三尺也挖不出來。
趙崢一開始就沒想過真的拿銀子收買那幾個叛軍,他確實花了很多銀子,保住他們餘生無憂,保住蕭乾一輩子也找不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