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嘴碎,蘇芷也聽到了些。
本來近日風評就不好,如今是越來越差了。
她不由的歎了口氣,悶悶不樂的往衙門走去。
到了縣衙才發現,門口已經圍了許多人,正竊竊私語著,看蘇芷的眼神也變了,似乎她真是十惡不赦的殺人凶手。
“大人,嫌犯蘇芷帶到!”
白胖胖的知縣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出於客氣抬起的手又縮了回來。
這真是不好做啊,誰都知道這女子是蕭將軍的人,人現在已經回京了,不看僧麵看佛麵,他哪敢動人啊?
可要是不拿出點做派,圍觀的百姓該說閑話了,關鍵還有個不好伺候的祖宗。
俞知縣朝一旁的女子看去,脖子一縮,隻得鼓起勇氣,清清嗓子道:“蘇芷!地上這婦人你可認識?”
還沒進大門,蘇芷就看見了端坐在木椅上的安陽。此刻她正百般無奈的盯著保養極好的柔胰,餘光卻瞟向大門口,眼底有抑製不住的幸災樂禍和快意。
捕快掀開擺屍體上的白布。
蘇芷朝地上看了一眼,很快便認出那人確實是周楊氏。
看樣子她已經死去一會兒了,麵色發白,嘴唇烏紫,身子也僵硬了。
“是,我認識。”她很快移開眼睛,不忍心再看。
一旁的安陽嫌惡的捂住鼻子,冷笑道:“蘇芷,這女人是不是你害死的?就為了搶走人家的孩子,藐視王法,殺人害命!”
蘇芷看著她,不卑不亢,“郡主,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你什麼時候見我害人了?可有證據?”
安陽誇張的笑起來,“這還不簡單?前幾日的官司很多人都知道,你搶了人家孩子,家裏人找上門你非但不還,還起了殺人的心思!”
“郡主這毫無前後邏輯的思維,是怎麼形成的?改天你去花滿樓坐坐,看人家是怎麼講話本的,免得說出的話讓人啼笑皆非。”
安陽麵色一沉,一拍座椅站起身來,“你別不承認,就是你不想還人家孩子,才將人除掉的!”
蘇芷無奈的搖搖頭,又道:“我先跟你理一下思路,你再想想自己說的對不對。第一,就像你自己說的,很多人都知道了這場官司,我若這個時候殺人,是不是往自己身上潑髒水套官司?第二,就算我要殺人,也會想辦法拋屍荒野,不會讓你們找到下案的理由。再不濟,也會把人給埋了吧,現在算什麼?第三,孩子我不是沒還過她,是她養不好而已。”
“那或許,是你殺了人,來不及毀屍滅跡呢?”
蘇芷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她,“那樣的話,我就不會貿然殺了她,給自己找官司!”
兩人一言一語的相互爭辯。
坐在上座的知縣卻不知該如何決斷。
隻為自己感到心酸。
這官位沒做多久,怎麼就攤上這麼多事情,光是這不能惹的主,都來好幾回了。
先前不知道蘇芷的蕭乾的人,以為是個好拿捏的商賈。
沒想到人家背靠蕭家,頭頂永寧王府,還是柳老先生的救命恩人,真是一個比一個不好惹!
“俞知縣不想說些什麼?”
安陽氣不過,將矛頭指向他。
“額,這,這個這個……”
不過是死了個不相幹的鄉野村婦。俞知縣本就不上心,是安陽一大早就來報案的。這姑奶奶他哪裏惹得起,隻好硬著頭皮接了這案子。
得知又是蘇芷的那一刹,俞知縣有種想回老家種地的衝動。
“不知蘇娘子有何證詞?”
蘇芷站在原地,麵無愧色的回道:“那請問大人,有沒有證據證明,人是就我殺害的?”
知縣撓撓頭,也覺得犯難。
安陽小郡主隻讓他開堂,又沒有其他證據提供,他也不好斷案啊。
安陽冷笑,“這還需要證據?不是明擺的事嗎?”
“小郡主,說話是要負責任的,你口口聲聲栽贓我是凶手,卻又沒有證據,如何讓人信服?光憑你一麵之詞,還需要大人升堂做什麼?”
蘇芷別開臉,態度平和的對俞知縣請求道:“大人,請傳仵作!”
俞知縣揮揮手,準許了仵作上堂來。
宣城雖非京都,但也算是皇城範圍之內,天子腳下,太平盛世的表象下,鮮少有這種死的不明不白的外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