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貴妃臉色微變,繼續笑道:“您說的是。”目光移到馮太後懷中小孩身上。
大病初愈,孩子臉色還不太好,模樣生的確實伶俐,與故去的宣妃約有六七分相似,尤其那雙眼睛,幹淨清澈,多狠心的人才舍得傷害這麼單純的孩子。
見她看來,阿瑾歪頭羞澀一笑,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
鄭旦心軟了幾分,順勢想到自己的孩子,“這就是阿瑾吧,長的真可愛。”
馮太後頗有幾分自豪的說道:“哀家的阿瑾,乖巧懂事又孝順,可憐了是沒娘照看的。”
她說哀家的阿瑾,表明了所有立場。
意思是,即便以後阿瑾不養在她這邊,也會管孩子的。
鄭旦微微一笑,“那是,太後仁慈,育子有方,自然出孝子賢孫的。”
“皇帝那邊缺個遊說的,哀家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不清楚麼?性子最擰,最好麵子,不給足了台階,是不會鬆口的。”
“大約是陛下一時無法接受阿瑾還活著的事實,這才不敢相認。”
馮太後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就算沒人肯認阿瑾,這孩子哀家都管了,再不濟那老死以後還有個送終哭喪的。”
“呸呸呸,母後這是什麼話,您這身子活個百歲絕不成問題。”
“老了,精力有限,多虧這孩子細心懂事,蘇家那個教的好。”
鄭旦心底盤算著,自己孩子的死是要報仇的,接了阿瑾宮裏就有了太後撐腰,朝堂上就有了蕭乾,這貴族勢力就了薑家。
蘇家和沈家雖指望不上,但保不齊還有記恨趙家的人。
這筆買賣必然不會有十足把握能贏,但繼續這樣算著日子活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這趟渾水,她趟了。
“姨姨,您喝些花露茶。”
鄭旦被孩子脆生生的聲音拉回了現實,看著阿瑾雙手捧著一杯熱茶遞到她麵前,還有些恍惚。
馮太後解釋道:“哦,是剛剛哀家不經意提了句,說這幾日天幹物燥,貴妃一路過來定是口幹舌燥。阿瑾前不久陪哀家晨起采集了露水,用這個泡茶最合適,沒想到哀家這麼一提,他到是有心了。”
鄭旦有些小小的感動,同樣雙手接過了茶杯,“謝謝阿瑾。”
孩子衝她甜甜一笑,害羞了似的跑回馮太後懷裏。
鄭旦喝了口茶,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馮太後把兩人互動後的表情盡收眼底,也看到了鄭貴妃眼底的柔軟,這事兒說不定能成了。
……
下午一刻,蘇芷開始動身去花滿樓。
本來昨晚出了那麼大的事,丁媽媽說什麼也不肯讓她離開,謹防有歹人趁機下手。
但蘇芷已經有些時日沒將心思放在店裏了,也不能因此就縮在屋裏,哪也不去。
丁媽媽好說歹說勸不住,也好由著她去了。
花滿樓的生意受創之後,這幾天才開始回暖,外邊謠言總有散的那天,買過東西確實覺得好的顧客,自然會再來。
促銷打折的決定遲遲未商量好,也不利於反季進銷。
蘇芷坐在馬車裏,一方麵憂心店鋪的事,又擔心阿瑾在宮裏的情況。
昨晚蕭乾告訴她阿瑾醒來了,她便提議要去看看孩子,可她如今的身份實在過於敏感,不能隨便出入皇宮。
魏武帝在這件事上,隻怕沒有那麼容易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