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險些避之不及,被容瑜一把扯過來,伸手接下招式。
雙方糾纏,難分難舍,打鬥聲很快引來了巡邏士兵,眼見行蹤暴露,花朧月隻得作罷,狠盯了一眼蘇芷,翻身越過圍牆,帶著餘下的侍衛離開了。
“夫人,接下來怎麼辦?”
蘇芷瞟了一眼趙崢留有餘溫的屍體,不見任何波瀾。
“交給大理寺吧。”
至於花朧月的事,蘇芷再次陷入了謎團中。
僅憑她一個女人,不可能把事情做得這麼滴水不漏,若京城無內應,絕無可能。
是趙家麼?怎麼可能,看趙崢這反應,就知道這事與趙家無關,那會是誰?
除了趙家,她真的找不到誰還有如此本領。
蘇君羨留下的遺書中說過,趙渠小妾並非普通花娘,他懷疑其真實身份,後暗自查證,才知花朧月是柔然皇族。
他肯定是追查到了別的什麼,才會讓花朧月下狠手,借助趙崢之力,設了圈套害死。
什麼通奸賣國,明明是魏武帝誤以為他與宣妃私通,這才龍顏大怒,下令將蘇家滿門抄斬。
至於薑宣,本該是三尺白綾,秘密行刑的下場。
卻不曾想,坊間流傳了小皇子的傳言,再然後便被大火燒死。
蘇芷大致弄明白了蘇家覆滅的原因,不過是妨礙了花朧月和某位權貴的路。
她想知道,和花朧月勾結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
初秋的薄霧開始浸染山頭,大片大片的林子也開始色彩斑駁的一季。
匈奴南下的消息夾著逃難的百姓,帶著絲絲恐慌傳入京城。
換做以前,無人擔心蠻子能過南境。
但今日不同往昔,坐鎮邊關的蕭大將軍被賊人重創,昏迷不醒。
匈奴新王像是得到了這一信息,舉兵南下,氣勢洶洶。
年邁的老將戚年忠已經請纓上陣,多名副將一同隨之。
再便是皇帝陛下中風在床,不能自理的消息。
以藥石養著的魏武帝,身子看上去精壯如牛,卻因一個小小的心梗鬧成這般。
前去探望的大官們,都私下感慨,陛下恐怕是時日無多了。
不惑之年的中年男人,幾日光景便形容枯槁,仿佛是老了十歲不止。
趙家三公子行刺蕭將軍之事,也算是有了交代,趙崢畏罪自殺,趙堅教子無方剝去次輔之位,連同其子趙渠一同禁閉在家。
東宮太子掌權,仍不留情麵,不知從哪裏冒出許多檢舉趙家的折子,從事查證後,趙家也算是日落西山了。
沒了運籌帷幄的三公子,就算有皇後把持,也扶不起一個劣跡斑斑的趙家。
今日起了大風,蘇芷擔心蕭乾的傷勢,去看了好幾次。
她守在床邊,又開始鼓搗係統裏的藥瓶,明明上好的特效藥都拿出來用了,為何還不見他蘇醒。
這會,她正拿著一瓶小藥罐子,細細端詳,按照使用說明服用,按理來說應該是沒問題了,怎麼還不醒來。
蘇芷守在蕭乾床邊,連日幾天都沒睡個安穩覺,實在困乏無力。
她枕靠在床沿上,迷迷糊糊淺眠了過去。
床上的男人睫毛輕顫,手指微微動了動,已經有了蘇醒的跡象。
他緩緩睜開眼,下意識的將目光轉到身旁女子。
蘇芷睡的不太安慰,秀美的輕眉蹙著,似乎夢到了不好的事。
蕭乾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他試著活動身子,發現全身綿軟無力。
提不起力道,他也隻好作罷,伸手撫摸著女子的睡顏,滿臉的寵溺。
“辛苦我家阿芷了。”
蘇芷夢見蘇君羨被押往刑場時的落寞,難過的哭了出來。
蕭乾手指觸碰到她眼角的淚水,輕輕拍拍她的背。
“哥哥……”
她伸手去抓關押在牢車裏的男子,碰到一隻溫暖寬厚略帶薄繭的手。
蘇芷瞬間驚醒過來,坐直了身子。
蕭乾正撐著腦袋笑眯眯的看著她,見她醒來,很溫柔的摸摸她的腦袋,“你醒了。”
“將軍?”
她還在夢境裏沒有醒來麼?
“是我,我在這呢。”
他抓住蘇芷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寵溺的笑笑,“你男人醒了,不該高興嗎?”
蘇芷的眼淚瞬間止不住了,吧嗒吧嗒的往下流。
她朝前傾斜著身子,一把摟住男人的脖子,哭的委屈之極,“蕭乾,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以後都不要受傷了。”
“好,我答應你。”
他低下頭,親吻著她臉頰上的淚水,動作輕柔親昵,憐愛的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