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冷哼一聲笑笑,“何來騙之說啊,陛下親口允諾,無子繼承大統,便讓煥之那孩子尊您為皇考,難道您忘了?”

魏武帝一個氣息不順,喉間湧上一股腥甜。

“這些年為了您做實無子這一個事實,臣弟也沒少幫襯皇後娘娘,怎麼著也賴不到我頭上,隻不過是想讓您提早履行約定罷了,你看就鳴兒那身體,早晚是撐不下去的。”

“陸湛……你欺人太甚!”

趙皇後站起身,怒氣衝衝的指著盔甲加身的男人。

“你偽裝什麼賢王爺,都是假的,為了騙陛下遺詔!”

“談何騙啊,這大魏江山總不能無主吧?說到底還是皇後娘娘手段高明,硬是不肯讓別的嬪妃誕下皇子,便是宣妃也不能,太子身子孱弱,陛下也憂思將來後繼無人啊。”

趙皇後淚眼模糊,下意識的咬住唇,不敢去看魏武帝。

“行了,話說到這個份,耐心也磨完了,陛下現在就宣旨吧,至於太子,反正也時日無多,待煥之登基之後,會留情麵讓他在宮裏安度餘年的。”

魏武帝狠狠拍打著床沿,像個孩子一樣哭出來聲。

他的一生,多麼荒誕。

先是被同床共枕的女人殘害子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被誣陷害死,如今又被信任的手足背叛。

身邊的人,竟無一個是真心待他的。

陸確無力的躺回在床上,悔恨之淚溢出眼眶。

“現在,請陛下宣旨吧。”

“你……休想!”

陸湛傲慢的冷哼一聲,“不願意?那就別怪臣弟下狠手,隻怕太子身子病弱,禁不起這般折騰,再者,皇後這嬌媚動人的臉蛋,若是劃上一道疤痕,可就不美了。”

趙皇後連連後退,忌憚之意溢於言表。

魏武帝攥緊了雙拳,氣的胸腔起伏。

“哦,對了,還有那個死裏逃生兩次的孩子,反正陛下不肯認,幹脆殺了幹淨。”

“無恥逆賊!咳咳咳……”

見魏武帝不肯就範,陸湛失去了最後的耐心,回頭衝士兵吩咐道:“去東宮,將太子殿下請來!”

“陸湛,你不得好死!即便奪去了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不被天下人接受!”

“這就不必陛下操心了,看你這架勢,那長生不老藥效果確實不錯嘛。”

殿外烏雲朧月,皇宮已被控住,絲絲血腥味順著涼風飄入窗縫。

殺戮的味道。

魏武帝已如枯死之人,眼神空洞的盯著明黃色的帳紗,眼前再次浮現出那個曼妙傾城的女子。

淚水從眼角滑落,他死死抓住被褥,止不住全身顫抖。

“王爺,太子帶到!”

侍衛的話打破了微妙的沉寂。

趙灼燕瞬間緊張起來,連滾帶爬的撲過去,卻被侍衛擋了下來。

“鳴兒,你們放開我的鳴兒!”

陸宸鳴腳步虛浮的被人架到殿內,低著的頭顱顯出一方蒼白的臉色,捂在嘴邊的手掌中,已有點點紅痕。

“可憐我這侄兒,打小身子骨弱,別怪皇叔,這天下早在幾十年前就該是我的,你太上皇被蒙蔽了心智,才會做出這等錯誤的決斷。”

陸湛說的輕描淡寫,逐步靠近陸宸鳴。

“今日,皇叔本不想無禮,要怪隻怪陛下無憐惜之情。”

他伸出手,按住陸宸鳴的肩膀,大掌還未落下,卻感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一旁默不作聲的淩虛率先覺察不對,猛地睜大雙眼,“王爺!”

然,為時已晚,霸道的內力瞬間湧出,一掌劈向陸湛。

少年提起頭,卻不是那張熟悉的臉,還沒弄清楚狀況的陸湛被真氣狠狠彈出去,後背撞在石柱上,肉骨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見。

“蕭乾!”

淩虛大驚失色,這不可能,他明明已經去了邊關,再者他的傷勢嚴重,怎會有這般淩厲的內力。

見勢不妙,淩虛趕緊翻窗逃去,卻不想剛剛還被重兵把守的皇宮,轉眼已換成神秘黑衣高手,手持白刃,動作迅速的解決了叛軍。

“妖道,你的大限到了!”

沈竹從暗處走來,身後出現十八名獵殺死士,布下天羅地網,隻待淩虛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