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元洵對自己的人格魅力非常有自信,麵對秋煙離這樣的反應,他很有些不悅,幽幽道:“看姑娘的裝扮,不像我中原人士啊?”
秋煙離大方點頭:“公子好眼力,小女來自西涼,此次是奉家父之命,與家姐和兄長出外曆練來了。”
“西涼?在下曾去過西涼幾次,是人傑地靈的好地方。”元洵試圖引起秋煙離的興趣。
她卻不為所動地低頭冷笑:“王爺過獎了,我西涼十萬軍士皆敗於王爺手下,論人傑,王爺方數當世第一啊!”
元洵嘴角的瞬間僵住,瞳仁一縮,溫和的語調陡然多了幾分陰森:“小姐在說什麼,在下聽不明白。”
“王爺聽不明白,但王爺身後那位隨從應該聽得明白。”秋煙離看向他身後那個武士打扮的隨從,笑而不語。
被點到的隨從則是滿臉怔愣,不明白為何話題扯到了自己身上。
“看來王爺對手下人當真教導有方,即便是便衣出行,腰間還要掛著洵王府的腰牌,如此忠心耿耿,難怪我西涼此番會慘敗至此。”秋煙離仿若無心般隨口打趣,卻字字銳利,不留絲毫餘地。
元洵笑容頓斂:“不過一塊腰牌而已,不過能證明我這位兄弟在洵王府當差罷了,如此便斷定在下是洵王爺,實在有些武斷了吧。”
秋煙離直直對上他眼中射出的冷光,掌心早掐出幾個血印,麵上卻依舊雲淡風輕:“小女雖不是中原人,卻對中原的人和事略知一二。聽聞大胤的五皇子,元洵洵王爺最喜收藏長劍,多年前更得一柄絕世寶劍,名為‘銀水流觴’,甚是喜愛,從此片刻不離身。小女曾在書中看過這柄劍的模樣,正是公子腰間這柄。再加上您身下騎得這匹馬,乃是我西涼去年贈與大胤的踏雪馬,如此一來,隻要稍微動動腦子,就能知曉您的身份了,不是嗎?”
眼前女子靈眸如水,笑靨似花,元洵卻死死盯住她,臉沉如冰,
眾所周知,大胤如今的皇帝,也就是他的父皇在教導子女方麵十分嚴格,最不喜的便是下麵的兒子們玩物喪誌,因此關於他酷愛藏劍的事,他從未向任何人提起。
這是他的秘辛,她如何得知?
麵對元洵凜冽的目光,秋煙離無聲冷笑。
她嫁他為妻十年,他的喜惡,沒人比她更了解。
他最喜歡吃的菜,最欣賞的字畫,最珍愛的寶劍,她全都牢記於心,為了討他歡心,她洗手做過羹湯,也曾派人找遍大江南北,隻為替他尋到那幅失傳的古畫。
這一切的一切,在如今看來,愚蠢又可笑,但那時,她卻甘之如飴。
因為全身心地愛著那個人,才會以他的喜為喜,以他的悲為悲。
隻可惜,最終,她的真心真情,仍舊沒能換來那人的半點憐惜。
而那些義無反顧的付出,唯一替她帶來的好處就是,她擁有了能將他徹底擊垮的最好籌碼。